等第二天想來,陌君霆又早早去了。
卿婼也會想,嫁給了帝王,又何嘗不是嫁給了孤寂?
直到今日午時,陌君霆才進了皇後的宮殿,步子甚是着急。幾日未見,卿婼本是有些許委屈,想要抱怨,可是擡頭看到陌君霆充滿倦意的神情,哪裏還有抱怨,心疼已經來不及。
這幾日,定是部分晝夜忙着國事,本是何等有精力的人,可眼前的他,卻掩飾不住的疲憊。已是如此,好不容易空閑出來,卻等不及想見她。
他的身份不僅僅是她的夫君,她孩兒的爹,更是百姓的愛戴的君王。
陌君霆走上前來,猛地攬住卿婼的細腰,輕聲呢喃道,“卿婼有沒有想我?”上一刻還心疼他,這一刻,又覺得甚是好氣。
“你就不能正經點?”卿婼沒好氣的說道。
“看到你,我就正經不起來了!”該死的陌君霆依舊呢喃道。
“你就好好休息吧!”卿婼道。
“不是說好,生個小公主的嘛!”陌君霆幾乎讨好着說。
這人什麽腦子?累了幾天幾夜了,還滿腦子想着這檔子事?
卿婼一把拉着陌君霆坐上了軟塌上,用命令的語氣說道,“現在不生小公主,你先睡一覺。”
陌君霆出人意料的聽話,側身一趟,陷在了軟塌上,随即伸出了雙手,這陣仗是要卿婼入懷,抱着她睡。
卿婼搖搖頭,無奈的躺進了懷裏。陌君霆調整了睡姿,好讓卿婼躺得更舒服些。
才一會兒功夫,陌君霆就已經入睡,他是真的累了吧!看着他起伏的胸膛,均勻的呼吸聲,卿婼也安心的睡了。
門口的内侍官,輕輕步入了房裏,将軟塌的簾帳放下。
此時,春日裏的天氣甚好!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你餓嗎?叫春梅去禦膳房端點糕點。”卿婼輕輕的問道。
“我想吃你。”陌君霆不懷好意的說道。
卿婼立馬起身,想離開軟榻,陌君霆用手一拉,又跌了進來。還未等卿婼反應過來,陌君霆一個翻身,壓了上來。一手抱着卿婼的腦袋,一手不老實地在卿婼白皙纖瘦的大腿上,來回輕輕撫摸着。
“小壞蛋!你要跑哪裏去?”陌君霆低沉着嗓音,動情的說道。
卿婼绯紅着小臉,不再動彈。
绫羅帳裏,春光旖旎。
直到晚膳期間,兩人才下了榻。
門外的内侍官才起身進屋,道“皇上,娘娘,已經被好了晚膳!是否就在此處用膳?”
陌君霆點了點頭。
這位内侍官眼眉裏止不住的笑意,讓卿婼羞紅了臉,等内侍官退下,卿婼就舞着小拳頭錘着陌君霆的胸口。陌君霆一臉寵溺,順勢又拉進了懷裏。
正當吃着晚膳,側宮的宮女來報,那位的那位姑娘傷勢好轉,已經醒過來了。陌君霆蹙了蹙眉頭,道,“這麽還沒有送出宮去?”
“傷勢較重,想着等她好了以後,再送也不遲。”
晚膳用畢,卿婼便拉着陌君霆去了側宮。
進了房内,隻見那位女子立在房内,及腰的黑發垂落而下,一雙暗藍色的鳳眸流盼生輝,仿佛能魅惑人心,身形苗條,婀娜多姿,一副嬌柔婉轉之态。
卿婼同身爲女子,竟也看呆,轉頭看陌君霆時,這貨竟然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這貨腦子進水了麽?如此絕色美女,竟然也不去欣賞。
“大膽民女!見到皇上皇後,竟然還不下跪!”身邊的宮女怒斥道。
那女子方才回神,驚恐之際,急忙拜跪,道,“白芷見過皇上,皇後!多謝相救!”
“起身吧!”卿婼道。
白芷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你爲何受傷?又出現在仙羅山上?”卿婼問道。 白芷被這麽一問,竟落了淚,道,“民女本是北陲之地的商賈之女,幾月前,父親将我許配給了同時商賈的張家!張家的那男子,并不是我意中之人!父親卻心意已決!我隻等趁家父不在家,連夜逃了
出來!” 白芷頓了頓,接着道,“逃離路上,卻遇上了人販子,将我賣給了仙羅山下的一戶獵戶。我又逃了出來,卻被獵戶家的狼狗所傷。一路跌撞,想着索性去仙羅山的寺廟出嫁。巧是,被皇上和娘娘收留了
。”
卿婼看着白芷,笑道,“你若是想回家,我吩咐人送你回去!若是還想去寺廟,倒也不攔着你。”
白芷急忙再次下跪,回道,“還請娘娘給做主!回家是萬萬不願意的,仙羅山出嫁,也是無奈之舉!民女懇請娘娘,讓我留在身邊,伺候娘娘,以此來報娘娘和皇上的救命之恩。”
“等你傷勢好了以後,再做定奪吧!”卿婼說道。
出了側宮,陌君霆明顯不悅。
“你幹嘛苦着個臉?”卿婼笑着問。
“這麽個不着調的女子,怎生還要留她?”陌君霆冷冷答道。
他的這句話,卻把卿婼逗笑了,道,“那麽個絕世美女,怎麽到你這裏,就成了不着調?”
陌君霆并不接話,就道,“我去學堂,看看皇兒。”
卿婼搖搖頭,也沒有跟過去。這男人怎麽就莫名來火氣呢?收留的是個美女,又不是美男啊!
卿婼知道,白芷的确沒有半分謊言!除了那副絕色容顔,其它所有,本就是平常百姓的遭遇。看着惴惴不安的神情,以及第一次見到陌君霆和自己時的無措舉動,這一切,也是在白芷的意料之外。
隻是,卿婼知道,她如此決絕逃離家族安排的婚姻,有冒死離開獵戶家,如此不惜一切,除了逃離,也有追求吧!
她不顧生死,一路從北陲,來到皇城,是不是她的意中人,是生活在皇城?她不說,她也不問。 這麽個性情中人,還是一副絕色,卿婼怎麽不想稍稍在意?幫她找到中意之人,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