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遠聞言看着手中的陣法圖,不覺心中一驚,這居然是今日的大玄陣法!
安平遠問道:“皇上莫不是想從這上面找突破口?”
夜北冥搖頭,道:“哼,這個陣法極爲嚴密,并且以攻爲主,步步緊逼,甚至可以說五千人的陣法,可以抵擋兩萬精兵,又怎麽輕易找到破解之法?” “那皇上此舉?”安平遠一句話沒問完,帳外一陣喧嘩,夜北冥聞聲走出去,卻看到一群小兵圍成一個圈,看着中間兩個人打架,準确的說,是其中一個極爲瘦弱的士兵,正拿着一把未出鞘的劍往比較
強壯的人身上招呼。
夜北冥看着那瘦弱的士兵用的招數,怎麽看怎麽眼熟,“趙!冉!樂!”夜北冥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三個字。
瘦弱的小士兵聞言一怔,飛速的跑出去,夜北冥騰空而起,施展輕功擋在她面前,二話不說提起脖子就往回提溜。
剩下的士兵内心狂吼,怪不得虢國皇帝後宮無人,竟是好男色!
“都看什麽呢!散了吧!”安平遠将衆人分散開,卻沒有士兵們看好戲的心,隻因爲夜北冥的那一聲低吼,趙安平,夜北冥宮中唯一的貴妃,那個像嫣兒一樣單純善良的女子,她到底還是來了。
另一邊,安平拼了命的想扒開夜北冥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毒手,“哎,我說,哎哎,别揪我脖子,人家也是……”安平越說心裏越沒底,夜北冥問道:“你也是什麽?”
“呢個,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安平站到夜北冥兩丈外,看着帳外的風景。
“怎麽混進來的?”夜北冥語氣中聽不出情緒。 安平轉轉眼珠子,現在的情況,還是說實話吧,不然會死的更慘,“咳咳,這得從你離京的上午說起,我,那個啥,買通了一個士兵,叫趙二,我替他參軍,他就出了城,去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反
正就是一輩子回不來的那種。” 安平頓了頓,看看夜北冥的臉色,确定沒生氣就繼續說:“我免去了檢查,就跟着來到了部隊,還上了戰場,殺了敵。”安平沒敢告訴夜北冥,自己所謂的殺敵,不過都是将人打暈,當然,混亂中還打錯
了幾個人。
“今日戰後,那個死胖子說,我哥哥娘娘腔,隻會打打鼓,我說,那人武功修爲極高,我都打不過,若是他能夠打敗我,才有資格罵他!”安平說完,悄悄地瞅着夜北冥,松了一口氣,還好沒生氣。
“戰場上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夜北冥忽的變了臉色,狠狠地抓住安平的肩膀,一時間,安平感覺自己骨頭都要碎了。
瞬間扒開夜北冥的雙手,面上卻是毫不在意,“哎呀,沒事,我武功也不差,在戰場上能保護自己。何況,我這次的僞裝也不錯,他們都沒認出來。” “你以爲你很厲害嗎?所以現在你很自豪嗎?你知道多少人死在戰場上沒有人收屍,你知不知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我告訴你,趙安平,你隻不過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罷了,并不是一個名揚天下的
女将!”夜北冥狠狠地指着安平。
安平擡頭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由分說的将自己一頓罵,頓時怒從中來,“我不用你管!”說完,便甩手向外跑去,但還未到門口,便被夜北冥提溜回來,“你能出的去再說!”
“好,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安平深呼吸一口氣,一屁股坐下。
“這不就成了,大家皆大歡喜。”夜北冥這才坐回椅子上,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安平東望望西瞅瞅,深呼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你可知這場戰争會帶來多少傷亡。”
“那你可知這場戰争會給虢國帶來多少好處?”夜北冥頭也不擡直接反問。
安平問:“難道在你的眼中,利益比人命還重要嗎?”夜北冥思索片刻,“我不知道利益和人命哪一個重要,我隻知道,沒有權勢堪比蝼蟻,會被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一時間帳内鴉雀無聲,安平緩緩坐下,她知道,夜北冥對于權勢的欲望,很大一部分是因爲他母後的死。野心就像一顆種子,慢慢的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從最初的皇位到現在的四國,他沒有一個不
想要。
安平輕聲問道:“一定要打仗嗎?”“一定。”夜北冥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爲貪玩偷跑出去,誤入一片竹林。但是進去容易出去難,最後我被困在了裏面,卻忽的聞到一股子飯香,順着找了過去,原來在竹林的最深處,住着一對老夫婦,他們告訴我,他
們已經在這裏住了一輩子,與世無争倒也清淨。”安平說着,眼底濃濃的向往之情。
夜北冥雖是内心被觸動,但面上還是一臉的不屑,“所以?你以爲你講一個故事,我就會放棄戰争?” 安平搖頭,“我并未如此想,隻是那一對老夫婦在說話的時候,眼中是有彼此的,再多的名利相争,都不及最愛之人陪伴在身邊。那個時候我就想,若是這世上人人都可以與最愛之人攜手一生,那該有
多好?若是這世上沒有戰亂紛争,沒有生離死别,又該有多好?”
“做夢。”夜北冥一聲嗤笑,轉身走到帳門前,停住腳,道:“不過,若是朕戰勝大曆,倒可以許你與世無争的生活。”
“與世無争嗎,也好。”安平摸索着手中的長劍,喃喃自語。
由于時間緊迫,江文與葉延昭二人在路上不敢耽擱,到一處客棧換一匹馬便繼續趕路,日夜兼程,僅用了六日,便到了楚國。
據齊太醫的描述,楚國的秘密軍隊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就連老将軍也不知楚皇将其移到了何處,兩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施主可是在爲尋人之事憂心?”兩人心中一驚,聞聲望去,一個白發蒼蒼、手執拂塵的老道士正笑眯眯的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