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都散了吧,休整幾日,待援軍到來,還有一場惡戰等着我們。”安平遠說完,衆人散去,帳内隻剩下安平遠和安徹。
“父親,此次一敗,怕是皇上就會過來禦駕親征。”安徹說道。
安平遠望着帳外的月色,“是啊,他野心如此之大,又怎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場戰役失敗呢?徹兒,你恨他嗎?”
“父親想聽實話還是假話。”安徹心中略有猶豫,畢竟父親征戰沙場二十餘年,一直堅守一個字,忠。
“真話。” “兒子恨,妹妹死的冤啊!”安徹一臉悲痛。安平遠點點頭,“我也恨,我自認爲一輩子效忠代國,到最後卻連他的一絲憐憫都沒換來,換來的卻是嫣兒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們口中的嫣兒曾是夜北冥的
妃子,被冤殺。
安徹聞言一怔,“父親!”
“徹兒不必着急,嫣兒的仇,我們慢慢報。”安平遠再也不複往日的溫和,滿面陰狠,心中卻極爲悲痛。
忽的,從帳外射進一支箭,安徹急忙推開安平遠,羽箭射在了安平遠身後的牆上。兩人趴在地上等待,卻再也沒有箭射進來。 安平遠定定神,起身将箭拔下,卻看到箭頭上有一封信。安平遠打開一看,臉上瞬間變了色,比剛剛更加陰沉。安徹結果一看,隻見信上說,安貴妃生前曾經讓蓉兒給安家遞過一封信,但是那封信卻
不是安貴妃親筆,安貴妃親筆的信早就被夜北冥攔下。
安徹看完,忍住心中的悲痛,将密信燒掉。
“我相信這信中所說,看來,我們一直被夜北冥玩耍與鼓掌之中,我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夜北冥精心設計好的。”安徹雙手緊緊握拳,臉上悲痛和仇恨各占一半。
安平遠坐在椅子上,深深的閉着眼睛,“就這樣吧,一切,早晚會有算總賬的一天。”此時的安平遠,不再是馳騁沙場的老将軍,而是一位失去女兒的父親。
夜色越來越深,挂在天空中的那一輪圓月也漸漸被雲層遮住,似乎是在醞釀着一場暴風雨,亦或是一場惡戰。 陌七快馬加鞭,終是在第二日中午回到了京城,知夏剛剛想起身迎接,便被陌七叫住,“娘子,快些收拾衣物,進宮。”知夏知曉陌七如此匆忙必定是有什麽要緊之事,來不及多想,隻拿了幾件衣服便
随着陌七進了宮。
葉卿婼見陌七回來,心中一喜,“相公現在如何了?”陌七道:“回娘娘,皇上現在一切平安。”随即,使了個眼色給葉卿婼,葉卿婼心下了然,屏退左右。
葉卿婼立刻問道:“是有什麽要緊之事嗎?”
陌七随即将齊太醫所說之事一字不差的告知葉卿婼,并附上一張齊太醫研制解藥時的筆記。
葉卿婼打開翻看了幾頁,道:“我明白了。”随即望向知夏,“知夏,請太醫,就說郡主胎像不穩,需要在宮中靜養幾天。” “正如齊太醫筆記中所說,這個所謂的神藥之中加了大量的留陽花、芷子草,兩種毒的混合,會使人在短暫的時間内産生大量的能量,内力迅速精進,再加上那位老将軍的指導,短時間内以一當十不成
問題。”葉卿婼臉上深深擔憂,因爲留陽花和芷子草兩位藥混合在一起,可以說是無藥可解,自己想要迅速研制解藥,更是難上加難。 陌七看出來葉卿婼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便問道:“娘娘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在這個葉卿婼深知,關鍵時刻,自己絕對不能打擊他們的士氣,便道:“沒什麽,隻是想到我院中的奇花異草要失了大半,
便十分心疼。”
陌七這才放下心來,“那卑職先回去複命,過幾日回京取藥。”“你等等!”葉卿婼叫住陌七,執筆寫了一封信,“将這個交給皇上。”陌七深深地看了知夏一眼,帶着信便離開了。
葉卿婼心中卻始終難以平靜,這麽說來,相公在戰場上的境況岌岌可危,若是自己不能研制出解藥,很有可能大曆所有将士便會面臨着殺身之禍。
這時,知夏帶着張太醫前來,張太醫往常都會跟随前去軍營,但現在年歲已老,隻好留在宮中照顧着葉卿婼。
“微臣參見娘娘。”
“張太醫不必多禮,快看看郡主的情況。”張太醫聞言上前把脈,卻眉頭一皺,剛要說話,便被葉卿婼制止住,“張太醫,郡主現在就是胎像不穩,對吧。”
張太醫見狀了然,将診脈的絹帕收起,“郡主确是胎像不穩,需要在宮中好好靜養。”葉卿婼點點頭,“知夏,随着張太醫前去抓藥。”
“是,娘娘。”随即,知夏又對張太醫道:“張太醫,請吧。”
待兩人走後,知夏方才開口,“姐姐,陌七看不出,我卻看得出,解藥之事是不是很難。”說着,緊緊地皺起眉頭。 葉卿婼見隐瞞不過,隻好說出實情,“留陽花和芷子草是毒也是藥,同樣也十分罕見,若是有人中了劇毒,這兩味便是良藥,若是施在正常人身上,這便是劇毒。正是這一陰一陽,成了研制解藥的阻礙
。”
“現在戰事吃緊,雖說是關鍵時期,姐姐也不應該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爲何剛剛不直接告訴相公?”知夏心中滿是擔憂,生怕葉卿婼因爲研制解藥出事。
葉卿婼道:“正是現在戰事吃緊,我才不能說出事情,隻有讓他們知道,我能研制出解藥,會解決他們眼下的困難,他們才會安心專注于接下來的大戰。”
知夏緊緊握住葉卿婼的手,“姐姐受苦了,我在這裏陪着姐姐,若是你累了,也好有個照應。”“嗯。”葉卿婼朝着知夏安慰的一笑,随即打開筆記研究起來。 葉卿婼待在書房,連看了一個半時辰,将可以當做解藥的毒草一一列出,又将這幾種毒的特性标注在上面,哪幾位相合,哪幾位相克,十分之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