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兒,爲父心中也是極痛,但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們幾個國家萬萬不能出現隔閡,若是因爲此時戰敗,你我性命難保啊。”這是安平遠一生之中做的最艱難的一個決定。
安徹呆坐在凳子上,“難道柯照就真的白白的送了命,屍骨無存呐!”
“别傷心了,既然柯照已經去了,我們能做的隻剩下将他的燒掉,也算是祭奠他的亡魂。”安平遠拍了拍安徹的肩膀,是安慰安徹,也是安慰自己。
趙可的随身衣物很少,很快,安徹便将所有衣物都收拾好,一件一件的燒掉。袁忠烈見狀臉上還是不屑,爲了一個小小的軍師與自己爲敵,不知這安老将軍是不是老糊塗了。
安徹狠狠的瞪着袁忠烈,此人詭計多端、陰險狡詐,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步步算計,以後自己也定是要好生提防。 “柯兄,今日這一戰,雖是讓你丢了性命,但你在我心中卻變成了一條漢子!剛認識你那會,還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沒想到你不僅智慧過人,武功也如此高強,我代國丢失了你這樣一枚璞玉,是一個
大大的遺憾。”安徹現在打心底佩服趙可,但爲時已晚。
正當安徹燒着愣神之時,從趙可的遺物中掉落出一個香囊,“妹妹?”安徹不禁蹙眉,這是妹妹的衣物,怎的在柯照的遺物中。
不由多想,安徹随即飛奔回營帳。
“父親,您看。”安将軍本來在看着兵書,見到安徹手中的香囊,不禁一驚,“這是嫣兒的!” “從柯照的遺物中發現的。”安徹陷入沉思,嫣兒和柯照并無太多交集,也就是在嫣兒蒙冤之時,幫助嫣兒洗脫冤屈,要說小時候認識,更是不可能,嫣兒自小與自己一起玩耍,長大後也是大門不出二
門不邁,這才養成了單純善良的性情。
“父親,也許這香囊有問題。”安徹轉念一想,也許柯照是擔心這個香囊的秘密被人發現,才随身攜帶。
“來人呐!請梁大夫。”安徹朝着營帳外大喊一聲,随即,梁大夫邊帶着藥箱匆匆趕來。梁大夫是将軍府的專用大夫,隻要安平遠上戰場,安大夫就會跟随,雖不是軍醫但比軍醫醫術更高。
梁大夫将香囊中的香料灑在了桌子上,一一細聞,微微蹙眉,“将軍,這個香囊看似沒有問題,但其中撒了麝香粉,用量之大,會影響女性的生育,更重一點說,會導緻女性絕育。”
“什麽!”安平遠父子大驚,“梁大夫,這麝香粉,是不是後來不小心撒上的。”安徹心中尚留着一絲期盼。
但梁大夫搖頭,“并不是,這麝香粉不是新粉,年份比較久遠,況且,誰又會不小心撒上這麽多麝香粉,攪拌的還如此均勻。”
安徹聞言,隻覺腦袋轟的一聲,“梁大夫,你給我留下兩幅傷寒的藥,不論是誰問,就說是我害了傷寒。”
“是,少将軍,将軍,在下先退下了。”梁大夫出門後,安徹才緩緩道來。 “父親,這個香囊是妹妹的不假,但卻是皇上送給妹妹的。”安徹絕望的閉上眼睛,皇上從先皇後去世之後,變得生性多疑,本以爲皇上是對妹妹動了情,妹妹發生了那樣的事,皇上還在她去世之後封
後,卻不想,這一切不過是皇上的一張大網,網住了父親,網住了自己。 “父親,你知道嗎,嫣兒嫁給皇上之後歸甯之日,曾經拿着香囊過來告訴我,這是新婚當日,皇上親手送給她的,上面繡着兩隻鴛鴦,一隻是她,一隻是皇上。她說,皇上送完香囊還說日後他們兩人一
定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皇子像皇上,公主像自己。”說到這,安徹不覺兩行清淚滑下。
“柯照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他不說,怕也是擔心我們因此頂撞皇上。”安平遠内心也是極痛的,他不知道嫣兒生前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知不知道她的一片真心,換來的不過是一個令人絕育的香囊。
“徹兒,把那個香囊燒了吧。”
“嗯,爲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這一次,安徹沒有出去燒,而是在帳内燒掉了安貴妃生前心頭上的一塊肉。
大玄營帳内,陌君霆等人在帳内端坐着,似乎是在等一個重要的人。
“皇上!”陌七急匆匆的趕來,“趙将軍回來了。”
“快請!”
趙可打開帳簾,臉上還挂着幾道傷痕,一臉的風塵仆仆,“趙可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小卓子,賜坐。”待趙可坐下,陌君霆問道:“你這一路是怎麽回來的,爲什麽還受了傷。”
趙可整理了一下思緒,将自己如何與袁忠烈起了矛盾到袁忠烈暗器傷自己,自己得以逃脫說來了一遍,後又道:“我把香囊留在了軍營,以安徹的性情才智,想必這會子已經查出來了。
陌君霆道:“你辛苦了,趕快拜見你師傅吧。”
“師傅?”趙可轉過頭去,見到齊太醫臉上又驚又喜,“師傅!你何時來的?”齊太醫笑着說:“剛來沒幾日。” 趙可點點頭,繼續彙報自己在代國的情況,“如今三國中的分歧比較大,代國安老将軍和魏國尹華煊能力出衆,但虢國袁忠烈卻心思狡詐,善于僞裝,楚國甄揚牆頭草兩邊倒。若是現在出擊,對于我方
的勝率還是比較大的。” “一場戰争之中,若是沒有統一的意見,會對自己造成緻命的傷害,也就是說,雖然現在是三國結盟,但實際上卻是一盤散沙。這幾日,我一天隻行進三十裏,而三國将士每日都會整頓士氣,一而再再
而三,他們就會放松警惕,算一算時機,兩日後,正是攻打的好時機。”陌君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随即,命江文和趙加濤秘密整頓軍隊陣法。 兩日後,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大玄将士便整裝待發,陌君霆騎着戰馬在将士面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