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轉身,便聽到房頂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陌君霆眼神會意陌七,剛要飛身上房,便見端全一枚暗器飛過,将隐藏在房頂上的一個黑衣人擊落。
隐藏在暗處的許況見狀便飛躍而下,隻一瞬間,兩方便混戰在一起。葉卿婼聞聲驚醒,但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被陌君霆塞進屋子中,“小心!”葉卿婼話音剛落,陌君霆便關上了門。
老幫主一直趴在桌上,紋絲不動。許況心知時機已到,忙沖上去想趁機刺殺老幫主,誰知一劍還未出完,便覺膝蓋一痛,仔細一看,膝蓋上竟然插着一根銀針。
“你沒睡!”許況忍痛大吼,老幫主這才緩緩擡頭,一臉傻笑,“嘿嘿,我睡了,但也沒睡。”
許況不再廢話,又繼續出招,“老奸巨猾!受我一劍!”老幫主端起一杯酒,“瞧瞧你這莽撞的樣子,來,喝口酒順順氣。”手中酒杯猛地傾斜,酒水便盡數潑在許況的臉上。
許況擦擦臉,對老幫主的身手心中也猜了大概,自己劍法以快爲主,而此刻居然被擋住,許況忽然覺得自己此次的任務比以往艱巨了許多,看向老幫主的目光也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老幫主又拿起桌上的酒壺,重新倒了一杯酒,踉踉跄跄的朝着許況走過去,“剛剛那一杯好酒,你覺得如何?”
許況默不作聲,集中注意力又開始出劍,隻見他淩空一躍,将手中的長劍狠狠劈過去,老幫主順勢朝着地上倒去,斜倚在地上,“好酒,好酒,你莫要耽誤了我喝酒,快些離去吧。” 許況心中憤恨,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剛才那兩擊,都是自己還未出招便被老幫主拆掉了,看着這明面上醉酒癡傻的老幫主,實則是在以不變應萬變,将自己招式一一拆掉,将自己的自信一點點瓦
解掉,再出招便隻會亂了章法,死在這老幫主的手中。
老幫主躺在地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忽的将酒杯一扔,歪歪扭扭的站起來,“不順心,不順心,酒杯這麽小,喝的就是不順心。” 此刻,許況也不再猶豫,又朝着老幫主出招,若說前面幾劍老幫主是手下留情,不與其計較,但這一劍實在是打擾了老幫主喝酒的雅興,隻見老幫主左手一揮,一銀質飛镖從袖中拖出,正巧射在了許
況的眼睛之上,“啊!”許況将劍一扔,痛苦的捂住眼睛。
而此時的黑衣人隻剩下兩三個,王府的侍衛也開始朝着裏湧來,黑衣人見脫不開身,便順手将知夏一把拖過來,用劍抵住她脖子,“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 衆人一怔,皆停下手,許況便想趁空擋逃走,卻被老幫主抓個正着,“天兒這麽黑,你出去了磕着可咋整?”許況捂着眼睛,滿臉是血,竟有些煞人,但他的眼中卻是極度的恐懼,一種對于死亡的未知
。
黑衣人依舊挾持着知夏,正一步步地往後面的牆邊退,知夏渾身顫抖,又不停的冒着冷汗,一時間被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然而就在黑衣人往後退的時候,端全悄悄使了手中的梨花落,隻見黑衣人一聲哀嚎撲倒在地,端全趁機上前,将知夏一把撈回,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黑衣人捂着肚子,面色蒼白,隻消片刻便咽了氣。剩下的兩個黑衣人見自己同伴如此死去,心中悲痛萬分,畢竟這是與自己并肩作戰十餘年的兄弟!但既然效忠許家,這條命便是許家的,就算是死也
不能背叛許家!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點點頭,便抹了脖子去了。
此時,原本的十幾個黑衣人,現在隻剩下許況自己。陌君霆上前望着躺在地上的許況,許況卻忍着痛說了一句:“有本事,殺了我啊,殺不了我算你無能。” 陌君霆知道這是他的激将法,絲毫不爲所動,隻不屑的一笑,便站起對陌七說:“剩下的交給你了。”陌七自是知道陌君霆的意思,便将許況打昏,趁着無人之際将其拖回了暗牢。待一切平靜下來,已
經是深夜,葉卿婼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确實是夠晚,今夜這群人可真是夠折騰的。”
陌君霆見她迷迷糊糊的,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不讓你出來就是怕你在外面受傷,你倒好,隔着窗戶都能打架。”
葉卿婼讪讪一笑,“可我也不能幹坐着啊,我一瞧知夏還在外面,她一個姑娘家家又不會武功,若是被人傷了就不好了。再說,我隔着窗戶使暗器,誰又能知道呢?”
“萬一呢?”陌君霆面色忽的嚴肅起來,“萬一你受傷了,我怎麽辦?”
葉卿婼雙手搭在陌君霆肩上,踮起腳尖輕吻一下他的額頭,“有你在外面保護我,我又怎會受傷呢?”
陌君霆緊緊抱住葉卿婼,此時兩人心中縱有千般話,也隻化爲這一個緊緊地擁抱。窗外月色漸明,銀輝撫地,清冷幽怨,屋内卻暖意融融,濃情蜜意,别有一番韻味。 知夏坐在門前的台階上,腦海中滿是自己被挾持的那一幕,那時滿心驚慌,甚至自己笃定要死在王爺府了,沒想到這時他卻出現了,一把将自己從死亡的深淵拉了回來,那個時候或許是自己一生中最
幸福的時刻了吧,“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知夏瞧着南苑的方向,喃喃而語。
“知夏姐,這是在想那個小郎君啊?”月離打趣着,坐在了知夏的身邊。知夏立馬羞紅了臉,嬌嗔道:“你這個不害臊的小妮子,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說到這,月離望着天上的一輪圓月,深歎一口氣,“十年前,我家鄉鬧饑荒,我是被賣到京城的,也不知道我爹娘現在怎樣了。” 知夏輕輕抱住月離,“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嗯!”月離點點頭,眉頭方才舒展開,淺淺一笑臉頰上露出兩個小酒窩,甚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