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無論是什麽事情都欺負莫大勇，都讓他幹。這些早已經被剝奪了政治權利的人，誰還會多管那些牢裏的事情呢？
即使是獄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莫大勇在裏面受的罪可想而知了。
當他聽說有個少年來看他的時候，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來了。隻是他現在的狀态根本不能讓莫肖揚看到。看到了之後，在他的心中可能永遠都抹不去了。那塊陰影将會終生存在。
莫大勇哪裏會這樣做啊？這樣太殘忍了。
他在和莫肖揚隔着鐵窗見面的時候，自己的頭上是戴了東西的，隻留着黑魆魆的眼睛，即使是身上他也披了東西的。莫肖揚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上半身。又是坐着的，下半身他也看不到，唯一看到的就是那雙眼罩後面的神秘莫測的眼睛。
莫肖揚是認得那雙眼睛的，那雙曾經明亮而又帶着笑容逗他歡樂的烏黑的眸子。漂亮而又燦爛。此時黑黝黝的，如同一汪死水。即使是莫肖揚什麽不說，他的心也在滴血。
他的心很痛，那個瞬間他就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大聲地哭泣。
“肖揚，你回來了？”莫大勇的聲音有些蒼老，但是莫肖揚依然瞬間聽出來了。這是他疲憊至極才發出的聲音。之前的時候，每每他發出這樣聲音的時候，媽媽和他都要給他按摩。
不知道此時在牢裏的爸爸，有誰會給他按摩？
若是沒有人給他按摩，是不是會很難受？
“你怎麽知道我出去的事情？”莫肖揚依然沒有擡頭看他，他害怕那雙眼睛，以及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絕望和無助。
“你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辍學，也知道你爺爺擺攤修鞋的事情......”說到這裏的時候，莫肖揚分明聽到那個聲音裏有些哽咽聲，像是爸爸哭了。
“還有其他人來看你，告訴你我們的事情嗎？”莫肖揚很不解地問道。
“是的，特意來告訴我的，不過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告訴我什麽也已經不重要了。爸爸隻是想求你一件事情。”莫大勇的聲音依然是有些變異的，像是情緒很差。
“什麽事情？”莫肖揚不敢多說話。他怕他死死控制的情緒馬上就會崩盤。
“爸爸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事情，能不能答應爸爸這件事情？”莫大勇真的是哀求的語氣。這一生莫大勇都沒有求過他人，在莫肖揚的心中，爸爸就是個鐵漢子，就是個超級英雄。沒想到爸爸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無能爲力的事情。
爸爸都這樣求他了，難道他能拒絕嗎？
“什麽事情，你就說吧。”莫肖揚低着頭，他的腦子在快速的盤旋着，他不知道爸爸有什麽事情要求他，又爲什麽求他呢？
“你不答應，我肯定不說。”
“我答應你！”莫肖揚很肯定的語氣道，“我一定答應你！”
“回去以後，能不能繼續去上學？”莫大勇這話說出來的時候，似是有些無力和掙紮，但是他還是清晰的表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