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谷揚起自己精緻的小臉,忽閃着長長的、黑黑的睫毛,滿臉的疑惑道,“肖揚哥哥,若是我的額頭上真的有疤痕,你長大了真的會娶我爲新娘子嗎?”
莫肖揚半張了嘴巴,這種情況下,面對這麽小的孩子,他怎麽能說‘不’,這不是欺負小孩嗎?況且她額頭上還有傷口呢?而且這個傷口還是自己親手打的。
爲了安慰她,他便使勁地點點頭,道,“會的,大哥哥長大了一定會娶小谷爲新娘子。”
顧小谷聽到這裏,掩嘴偷笑,像是很高興的樣子。他們依然是牽着小手繼續前走。柔和的月光裏,兩個小小的人兒拉出了長長的影子。随着晚風中花影的搖晃,也開始晃動。
小區裏的那些鍛煉的人也陸續回家。這又是偏僻的一段路,此時更加的寂靜。幾乎兩人的腳步聲都可以聽到。莫肖揚牽着她的小手大踏步的在小石子路上走着。
顧小谷幾乎是跟着他跑步前進的,仔細聽,似乎可以聽到她‘呼哧’‘呼哧’的心跳聲。莫肖揚稍微的放慢了腳步,以使得她可以追上他,不至于那麽吃力。顧小谷挪動自己小小的步子,幾步滑到他的前面,站住。之後對着莫肖揚道,“肖揚哥哥,我們拉勾。剛剛說的話一定要算數啊?”
莫肖揚再次在她的面前蹲下,緩緩地伸出了一個小手指。在他當時八歲孩子的心裏,這隻不過是個遊戲,或者是過家家。根本不會當真,所以他也沒有當回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當兩個孩子的小手指勾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之後,兩個孩子松開手指,而後放聲大笑着。笑聲在花叢中回蕩,久久不散。
偶爾有一兩個散步回家的人從這裏繞着經過,他們根本不會多想,也不會停留,頂多會從他們的身上想到自己曾經美好無憂無慮的童年。也隻是瞬間的事情。
隻有一位老頭、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互相攙扶着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的時候,稍微的停留了幾步,或許是累了。其中那個老太太看着這兩個在拉勾許諾的孩子,禁不住沙啞着嗓子道,“有用嗎?當年我四歲,你八歲。那個時候你也說過長大了娶我做新娘子,給我擦鼻涕。”
“我長大了不是娶你了嗎?”老頭子很不服氣的反駁道。
“你是娶我了,可是擦鼻涕的事情呢?是不是反了啊?”老太太說到這裏,依然有些氣不順的道,“你說我當年是不是受騙了?”
“那可是你自願上了我的花轎的......這可不能是騙......”老頭子說到這裏的時候,似是有些理虧。趕緊的拉着老太太朝前走。兩人的身影漸漸的遠去。但是他們的話語卻隐隐約約的傳來。聽出兩人的口氣都不好。但是他們的身子去靠的很近很近,無論嘴上怎麽鬥,始終是緊緊地牽着對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