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沙發能不能睡?
不能……
雍容看着小女友兇巴巴的樣子,伸手輕輕扯了扯小女友的睡衣邊,讨饒道:“這幾天抱不到你我都睡不好……讓我好好睡一覺好不好,明天要早起開車,我狀态不好沒什麽,關鍵車裏坐着你,我怕萬一精力不集中傷了你……”
說完雍容又輕輕扯了扯張熙和的睡衣邊。
張熙和嫌棄地一回頭,伸手把扯着自己睡衣的爪子拍掉。
雍容偷偷去看張熙和,見小姑娘依舊繃着臉,他低聲下氣地哄:“女朋友大人大量别跟我計較好不好……說出來的你要是不信,就摸摸我這顆虔誠悔過的心?”
說完,雍容握着張熙和的手腕,把她的手往自己胸口帶。
張熙和的指尖剛觸碰到雍容滾燙的胸口,倏地抽了回去。
這家夥,居然還繞開了睡衣!
“别氣了,我知道你氣不過,不想說原諒我,其實心裏已經原諒了是不是,你要是不願意說,那我聽聽?”
聽聽?
怎麽聽?
張熙和微微發懵。
誰料下一秒雍容居然把腦袋埋到了她的胸口,還……蹭了蹭?!!!
張熙和身子僵了兩秒,幾乎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把雍容那可惡的腦袋推開了。
這個人!!
他居然還蹭蹭,他還蹭!!
張熙和腦中閃過一萬個諸如“流.氓”、“無賴”的詞語,可真用在雍容身上,又不太合适,畢竟這是男朋友。
可除了這些,她又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看着小女友氣鼓鼓坐在那兒苦思冥想的樣子,雍容心中的某個念頭蠢蠢欲動。
他努力壓了壓,這一折騰不知道要到幾點,明天的确要早起。
這麽想着,雍容微微起身把張熙和撈到懷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時間有得是,以後想到法子了再收拾我……”
張熙和也的确想不到懲治雍容的法子了,她洩了氣,又不能真的讓雍容睡沙發,她悻悻地躺下閉眼。
雍容就在旁邊,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張熙和很快有了睡意。
半睡半醒間,她聽到雍容在她耳邊低喃:“抱不到又想,抱到了……”緊接着是一聲輕歎,“小丫頭,你就難受死我得了……”
張熙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恍惚間,她似乎聽到自己的聲音:“明天的,乖……”
一覺醒來是早晨四點。
不知道爲什麽有祭拜故去的人要早起的習俗,張熙和沒在床上流連,悄悄起身,蹑手蹑腳的先收拾東西,想讓雍容多睡一會兒。
聽着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雍容睜開眼,就見小姑娘像隻小松鼠似的,在櫃子裏翻來翻去。
沒一會兒,她就抱出一瓶酒,又翻出成袋的吃的。
雍容微微起身,細一看,是果幹。
張熙和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一回頭,與雍容的目光相碰。
她聲音裏帶着點兒懊惱:“我還想着小點兒聲别吵到你,還是吵到了……”
“我自己醒的,這幾天你不在,我不到這個點兒就已經醒了。”
張熙和聽完,眼中有些歉意,想了想,走到雍容旁邊,獎勵了他一個早安吻。
雍容輕輕捉住小姑娘的肩,在她的臉頰上回吻了一下。
“你先躺一會兒,我收拾一下東西。”
“我幫你。”
說着,雍容坐起身。
張熙和擺着手,說道:“很少,不用的。”
話音剛落,張熙和突然意識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她一邊低頭整理着東西,一邊在思索着。
突然,靈光一現,張熙和終于想到是哪裏不對勁兒了。
剛才,雍容那家夥,說什麽“這幾天你不在,我不到這個點兒就已經醒了”,絕對有賣慘的意思在裏面,讓她覺得:都這麽慘了呀,就不要爲難他了吧。
想到這兒,張熙和垂着頭,過了一小會兒擡起頭,委屈巴巴看着雍容,把雍容吓了一跳。
“怎麽了這是?”
張熙和慢吞吞走到雍容旁邊,湊到他眼前,揚着頭拿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黑眼圈都下不去了……”
潛在意思:我這幾天也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比你還慘……
說完,張熙和就過去收拾東西了。
雍容輕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張熙和旁邊,從身後抱住她,什麽也沒說。
也就那麽幾秒鍾,他松開,去洗漱。
收拾完出來,雍容低頭幫張熙和整理着,輕聲說着:“我來,去洗漱吧,咱們早些去。”
張熙和低低“嗯”了一聲。
氣氛突然間有些低落。
張熙和洗漱好出來,靠在雍容肩膀,稍稍擡臉給他看。
“喏,跟你休息一晚黑眼圈就淡了。”
雍容看着張熙和,撫了撫她的頭發,“是我不好,你還哄我。”
“我能怎麽辦,自己的男朋友……”
張熙和說完還像模像樣地輕歎了口氣,一副“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的無奈模樣。
雍容垂眸:“走吧。”
“嗯。”
8*
說來也奇怪,陵園這種地方,總是比别處低上兩度。
哪怕是炎炎夏日,也多了幾分涼意。
雍容東西都拎在左手,空出右手牽住張熙和的手。
兩人不是第一次一起來這兒了,想到上次來時張熙和低落的模樣,雍容的手不由得又握得緊一些。
張熙和感受到雍容手上的力度,擡起頭看他,見他回望,和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這裏雍容是很熟悉的了。
以前沒和張熙和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年也都會來一趟。
他初入行時,張熙和的祖父張緻業在這一行極具名望,是泰鬥級的人物。
他曾有幸得張老指點一二,受用無窮。
雍容一直沒忘張緻業的恩情,所以張熙和大學時陰差陽錯被借調到自迩的時候,他認出張熙和,才會諸多照顧。
沒曾想,照顧照顧着,這小姑娘居然就住在他心裏,怎麽都忘不掉了。
穿過一條爬滿藤蔓的長廊,兩人走到了張緻業的墓碑前。
張熙和用手輕輕拭去墓碑上落的灰塵,蹲下開酒。
酒是張緻業生前最喜愛的茅台,其實不是喜歡酒,而是喜歡這隻股票。
他曾重倉貴州茅台,直到現在,張熙和的賬戶裏都還有這隻股票。
她隻在茅台股價破七百的時候出了一些,回調的時候又買了回來。
與看不看好股票無關,她隻是有種執念,看着賬戶裏重倉的茅台,就好似爺爺還沒走。
可這種與投資理念無關的執念,卻讓她賬戶裏的市值翻倍增長。
張熙和蹲在那裏倒酒,隻有兩個茅台的三錢杯。
“隻有兩個,沒我份兒?”
張熙和聽了,點着頭:“我和爺爺喝着,你看着。”
雍容看了眼倒在碟子裏的鹽津果脯,說道:“你陪爺爺吃東西,我陪着喝酒,回去你開車。”
張熙和斷然拒絕:“不要。”
雍容:“爺爺,您看她虐待我。”
雍容:“平時更慘。”
雍容:“您的寶貝孫女,也就我能受得了了,您就讓她可我一個人折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