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了兩下,挽狐狸指着嘴裏還叼着一隻烤雞翅膀的閻冥,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他算是看明白了,蕭景瑞這“小媳婦”怪招頻出,這世上,怕是隻有蕭景瑞本人才能治得了他。
好歹萬一治不住,按在床上不可描述一番,也能從一定意義上阻止這位沈少爺出來招搖撞騙、禍害别人。挽千秋甚至還有一種預感,如果他再幫着蕭景瑞坑這小少爺的銀子,保不準下一個遭難的就是他的醉香閣,啧,算了算了,這對以互坑爲樂的夫妻,他還是不跟着摻和了,不然萬一賠掉醉香閣,他上哪兒
養老去?
可以說,這想法也是十分佛系了。
然。
正當挽千秋與沈搖筝在閻冥面前正襟危坐,準備問一問正事時,卻聽外面傳來一陣騷動,旋即,蕭潇帶着阿骨打風風火火的沖到了三人面前。
蕭潇依舊是一身異族紫色裙衣,面容如昔日般美豔,隻是這女人在看到閻冥的瞬間,美豔瞬間就變成了猙獰:“你這個臭男人!害死了我苗疆聖莽,現在居然還有臉躲在這兒吃雞翅膀?!”
“唔、咳咳咳……”
蕭潇的突然出現,吓得閻冥差點沒被雞翅膀噎死:“你、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蕭潇冷笑了一聲:“本姑娘的毒寵聞着你身上的臭味就追過來了,不行嗎!”
“你放屁!爺身上才沒什麽臭味!”
“哼,你自己身上的臭味你當然聞不到,難道你還指望一坨狗屎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麽?”
“你——”
被怼得無話可說的閻冥氣得直蹦,就在此時,跟在蕭潇身後的阿骨打,忽然瞧見避之不及的沈搖筝,男人頓時面色一變:“蕭潇姑娘!當初在百骨林,屠了蛇窟、還搶走咱們聖莽銀卵的中原人就是他!”
蕭潇聞言,一雙犀利的丹鳳目直接看像沈搖筝,她原先隻是聽閻冥提起過“沈搖筝”這個人,卻不想,原來這個沈搖筝、就是殺了她寶貝毒寵的混賬!
“臭男人漲本事了,竟找了本姑娘的頭号死敵當靠山!不過可惜、本姑娘連蕭景瑞都能弄得死,就憑這幾個身手心機遠不如他的家夥,本姑娘會怕他們嗎!”
聞言,沈搖筝與挽千秋的眼神幾乎瞬變,兩人不約而同拍桌而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清楚些!”
蕭潇被這兩人吓得一抖,不過旋即立刻端起了架子,反瞪回去:“你們兇什麽兇,呵,看你們的意思,似乎與那蕭景瑞的關系非同一般?哼!本姑娘告訴你們,這次南疆之行,那人是必死無疑了!”挽千秋眸心一滞,這怎麽可能,傅楠荞不是說,此回南疆戰事根本就是蕭景瑞一手策劃的,目的便是爲了要給瑞王府重回朝堂鋪路,按理說一切都應該在蕭景瑞的掌控之中才是,可這個蕭潇說得有模有樣
,也不像是假的……
思及此,挽千秋的眼神微微一變:“蕭潇姑娘、此事非同小可,倘若你知道什麽内情,還請不吝賜教!”
蕭潇見挽千秋姿态放得很低,唇角頓時揚了一個滿意的笑,剛想松口,不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狠狠剜了一眼沈搖筝後:“你是不是……也想知道蕭景瑞會發生什麽事?”
沈搖筝抿了抿唇:“是……”
“呵。”
蕭潇一聲輕嗤,眉角一挑:“可本姑娘偏不要告訴你,除非——你、給我跪下來!”
“!”
此言一出,屋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搖筝身上,閻冥因着之前與沈莞兒合謀一事,一直覺得對沈搖筝有所虧欠,此時男人不由擰了擰眉:“死女人、你——”
“你閉嘴!”蕭潇厲聲将閻冥打斷,微揚着下巴:“這個人當初殺光了我的寶貝毒寵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假若他日他有求于我時,會受到什麽樣的對待!你們大殷不是殺人都要償命的麽!他殺了我那麽多隻毒寵,我隻不
過是讓他跪一下而已,又什麽錯!再說了,我又沒逼他!如果他不關心那個蕭景瑞的死活,他大可不跪呀!”
挽千秋眸心一冷,耐心告罄:“這位姑娘,如果你執意不說,我可以像你保證,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你開口!”
“哈!你以爲本姑娘是吓大的麽?本姑娘可以把話撂在這兒,就算你有法子從本姑娘口中問出個一二三來,可沒有本姑娘,你們照樣救不了蕭景瑞!他照樣、會死在南疆象兵營的碾壓之下!”
蕭潇的話并不像開玩笑,沈搖筝眸底一冷,蕭潇……是如玉寰從南疆帶回落鑲的,如玉寰……如妃……被如妃拉攏的裴珍清……
難道……!眸心不斷驟縮,沈搖筝忽然想起沐淩風說過,這個蕭潇、是小半年前被如玉寰帶回來的,也就是說,半年前、如玉寰,很可能就已經受如妃、或者是受裴珍清的意思,開始針對蕭景瑞此次南行進行布局了…
…
怪不得……怪不得裴珍清會同意蕭景瑞與嘉和公主的婚事,若不是他已有萬全的準備,可以阻止蕭景瑞的“死灰複燃”,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在這件事上點頭!
可是……
假若蕭潇當真知道些什麽,如玉寰又怎會輕易放棄她這枚棋子?
但看這女人說得如此笃定……
眸心一黯,沈搖筝不願拿蕭景瑞的性命去博任何可能性,深吸了一口氣,沈搖筝雙膝一彎,竟當真直直跪在了蕭潇面前!
“小……小流氓?!”
此舉,連與她神識想通的系統都吓了一跳,這、這還是它認識的那個怼天怼地怼空氣的沈搖筝嗎?!
一屈身,一行禮,沈搖筝的内心卻意外的平靜。
所謂舍得,既不舍不得。如果僅僅區區這一跪,便可能換得攸關蕭景瑞生死的訊息,那這場交易于她而言……也實在是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