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這事兒其實一開始也沒什麽。
畢竟大家夥心裏都明白,就算王妃真的要賣王府,也不可能有人敢買!
開玩笑,那可是王府啊!
誰有那個膽子敢讓南巡回來的瑞王露宿街頭?于是乎,衆人便都抱着無所謂的态度在一旁看熱鬧,可誰知,拍賣瑞王府這消息放出去還不到一個時辰,便有個外族男子找上了王府的大門,後來,也不知這人和瑞王妃說了些什麽,竟……當真把賣王府一
事給談下來了!
所以,就有了方才遙星看到的那一幕。
待遙星好容易才從“這一定是一場噩夢”的自我催眠中醒來,小丫頭使勁拍了拍自己差點厥過去的心髒:“那我家少爺……不是……瑞王妃,現在在什麽地方?”
前、王府管家恭恭敬敬道:“王妃說,要好好感謝一下那個幫她渡過燃眉之急的恩人,所以帶着賣王府的錢款,同暗甲、暗乙和那位異族公子去了挽老闆的醉香閣。”
遙星:“……”嘤嘤嘤!!
與此同時,醉香閣。“嗚嗚嗚!皇妹、都是皇兄回來得太晚,讓你平白在瑞王府受了這麽多苦!嗚嗚嗚……皇兄就知道、像蕭景瑞這種惡鬼,怎麽可能真心對皇妹好!嘤嘤、都怪皇兄消息得的晚,皇兄要是早知道這件事,就算
是殺回皇城,也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挽千秋一臉木然的看着面前這個,左手抱着一隻空酒瓶子,右手扯着沈搖筝的衣袖,哭得毫無形象可言的異族男子,心中飄着一百多個問号,這人……就是……北岐堂堂四皇子……拓跋宇?
雖然……長相和江湖上傳聞的一樣清俊風流,尤其是那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更是襯得整個陰柔絕美,可這性子……不太對呀?
他怎麽記得江湖上都說這位北岐四皇子雖然外貌陰柔,可性子裏卻是狠辣非常,這麽說吧,但凡是開罪過拓跋宇的人,不管功夫有多高,身後的靠山有多硬,就沒有一個是有過全屍的。
可這人,怎麽在沈搖筝面前哭成這樣?
沈搖筝此時爲了方便行動,已換了一身男裝,自己陰錯陽差成了瑞王妃一事,她原本也沒想瞞過這挽千秋,她相信憑借挽千秋在落鑲的眼線,就算自己不說,讓這狐狸知道也是早晚的事,隻不過……
悄悄瞥了一眼抱着自己衣袖邊醉邊哭的拓跋宇,沈流氓腦袋上不由落下一排冷汗。如果她沒記錯,在書中拓跋宇和嘉和公主雖是一母同胞,可不知這對兄妹之間是有了什麽誤會,從七歲那年開始,嘉和公主便沒有緣由的躲着拓跋宇,這也直接導緻後者受不了這個打擊,自請離宮,去軍
中磨煉。
三年前,蕭景瑞連屠北岐南境十州,拓跋宇請戰,敗在蕭景瑞手下後,又深感大殷武學博大精深,便沉着兩國休戰,自落鑲入殷,開始闖蕩起了大殷的江湖。
不得不說,拓跋宇武學天賦極高,若不是外族人不得入江湖烽火榜争榜,這屆閻冥能否順利奪下魁首,都是未可知的事。
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拓跋宇,沈搖筝不由吞了吞口水,她現在終于知道小公主爲什麽要躲着她這個皇兄了……
這……妥妥就是一個十足的妹控啊!
就這架勢,她都招架不了,何況是小公主呢?!
挽千秋抿了一口杯中酒,神情複雜的看着沈搖筝:“話說回來,你帶他來我這兒是什麽意思?”
“你聽我解釋……”沈搖筝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說話,卻見拉着她袖子的拓跋宇猛地抽泣了一聲,旋即,這人擡着朦胧的醉眼,十分認真的看着沈搖筝:“皇妹你放心!别說是區區一個瑞王府,就算是整個落鑲、整個大殷,隻
要你喜歡,皇兄都買給你!”
挽千秋:“……”壕,友乎?
沈搖筝:“……”求你别添亂了!其實沈搖筝一開始也沒想那麽多,隻不過是聽原、王府管家說,外面有個外族人似乎對買下王府有些興趣,便将人請了進來,誰想,這人一見到自己,就直接哭開了,就連她也是在拓跋宇哭哭啼啼的話語
中,勉強推斷出此人的身份,與來落鑲的目的。
“目的?”
挽千秋嘴角微抽了兩下:“這位四皇子來落鑲的目的……不是尋‘嘉和公主’麽?”
“這隻是其一。”
沈搖筝見甩不開拓跋宇的狗爪,索性就由他抱着哭去了,誰能想到這四皇子酒量這麽差,剛一杯下肚立刻就變成這幅德行:“拓跋宇除了探望嘉和公主之外,來落鑲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
挽千秋打着他标志的紫金小扇,饒有興趣的彎了彎唇角:“莫非這件事……挽某,可以幫得上忙?”
“不愧是挽老闆。”
沈搖筝眸子一斂,壓低了聲音:“沈某知道,挽老闆雖然退隐江湖,可在江湖上的威名與眼線卻是一點沒減,所以,沈某想請挽老闆……幫四皇子,找一個人。”
“……”
挽千秋并未說話,隻是那雙狹長的眸子閃了閃,示意沈搖筝繼續。
“挽老闆應該知道,眼下北岐朝局,也是如霧裏看花,并不十分詳盡。”在北岐,位居六宮之首的元皇後,與三皇子拓跋洪烈的母妃、烏佳氏,在後宮可謂是分庭抗禮,隻是,元皇後的嫡子,也就是此時這位醉得不省人事的拓跋宇,雖說是最合乎正統的繼承人,但元皇後深知
拓跋宇無心于朝政……
所以,心疼自己親子的元皇後,便讓拓跋宇借着探望嘉和公主的理由,到大殷來找一個人——二十三年前,北岐王上……留在大殷的血脈。
話說至此,沈搖筝也是頗爲好奇的。因爲書中對北岐朝局隻有寥寥幾筆,所以她雖然知道最後,是拓跋宇發動政變奪下了王權,卻不知在這段時間内,在北岐、在這個拓跋宇,甚至是在嘉和公主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