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還真是個男的……”沈搖筝被蕭景瑞嫌棄的語調氣得腦袋直充血,也懶得再和他糾纏,膝蓋毫不留情的往他小腹處來了一下子,男人頓時悶哼了一聲,鉗着她的大掌稍稍有了松動的迹象,沈搖筝看準時機,奮力掙脫出一隻手
,穩準狠的往蕭景瑞後頸處劈了過去!
“啧。”
縱然蕭景瑞身型修長玉立,可他到底是個男人,昏過去之後,全身的重量直直落在沈搖筝身上,直把她壓得悶哼了一聲。
無奈之下的沈搖筝隻能使出吃奶的力氣、死命推着蕭景瑞的胸口:“墜崖的時候我就跟你說……讓你去減肥啊!你這一暈過去、就跟一隻死豬一樣——”
然。
就在沈搖筝專心緻志想把身上這人推走時,不知爲何,眼前的視野竟開始有些模糊,跟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困倦感如潮水般襲來,都不容她掙紮兩下,就這麽昏睡了過去。
暗夜晨星閃爍,原本應該被沈搖筝一手刀劈暈的蕭景瑞忽地睜開了眼眸,縱然他身上還帶着酒氣,可眸底的清冽哪裏還有半分醉酒過後的模樣。
對不起。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它可能,還真給了蕭景瑞與之身份相匹配的……酒量。
一如清嬷嬷所說,之前沈莞兒繡圖一事,根本不是沈搖筝的話說動了蕭景瑞,而是這男人,一開始就不準備與東宮爲伍。
沈搖筝的确猜中了男人的心思——嘉和公主離開瑞王府,于蕭景瑞而言,的确是一樁喜事。
但是。
這并不代表蕭景瑞會輕易放過放走他名義上“王妃”的人。
瑞王府是什麽地方,蕭景瑞身邊的暗衛一個個又是什麽身手,怎麽可能任由沈搖筝計劃這些,卻毫不知情?
男人斂着眸,仔細看着沈搖筝昏睡過去的側顔,他可以放走嘉和公主,但是,他必須知道沈搖筝做這件事的理由。
據他觀察……這個沈搖筝,應該不會是單單被嘉和公主和那影衛之間的苦戀感動,他、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那麽,這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他……究竟是誰的人?
蕭景瑞從地上起身,取了隻酒盅,将提早藏在口中的迷藥吐掉,早早服過解藥的他自然不會受迷藥困擾,但沈搖筝就不同了。
隻不過,原本他還想裝成醉酒,一來可以讓嘉和公主出逃一事順理成章,二來,或許也能從沈搖筝口中套出什麽東西,以便推測這人的目的,可誰想,竟被咬了。
迷藥掠過傷口,刺痛感還是讓男人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
蕭景瑞坐在案旁,剛想叫候在門外的暗衛進來把人丢進地牢,可男人的目光,卻瞥見了放在婚床上的那盤烤乳豬……
“……”
這跟開玩笑一般的情景足讓蕭景瑞怔愣了三秒有餘,募地,他腦海中突然回想起沈搖筝方才的話……墜崖?他什麽時候……墜過崖?
男人斂着眸,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可待他重新擡眸時,喊暗衛進來的念頭,卻是實打實的打消了。
翌日。
當沈搖筝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時,一睜眼,就看到一隻放大版的烤乳豬正沖着她隐隐微笑……
“呀啊啊啊啊!!”
被這“驚悚”畫面吓得差點從床榻上滾下來的沈搖筝一咕噜爬起來,驚魂未定的她還沒來得及捋一下自己的思緒,便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然後。
當她瞧見已經換下大紅喜服,一身清爽的蕭景瑞正坐在案幾旁,撐着側臉,用他那雙勾人惑心的鳳目瞥着自己這邊。
“呀啊啊啊啊!!”
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蕭景瑞見人醒了,眼角微揚:“沈少爺叫得這麽凄慘,想必應該也是知道自己闖禍了?”
被蕭景瑞這麽一說,昨晚上的種種情況猛地鑽入沈搖筝的小腦袋瓜……
“拐走本王的王妃,還試圖讓本王和一隻豬洞房花燭,沈少爺可真是好心思啊。”
聽着蕭景瑞越發陰冷下來的語調,沈搖筝此時内心一片平和,平和到隻有三個大字明晃晃的立在胸中——完蛋了。
沈搖筝僵着身子,難得乖巧的坐在喜床上,旁邊,靜靜躺着不知什麽時候、也不知被誰塞到她懷裏的烤乳豬。
一想到昨晚上自己抱着這道油光水滑的硬菜睡了一宿,沈搖筝就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可能已經消弭殆盡了。
但……
就這麽僵持了好半響,坐在旁邊的蕭景瑞也沒說話。
沈搖小心翼翼的擡了擡眼,輕聲道:“那個啥……你倒是說句話?”
“說什麽?”聲音淡漠。
“呃……要不,你罵我一頓?或者揍我一頓出出氣?”
“揍你一頓能追回本王的愛妃麽?”
蕭景瑞不急不緩的爲自己斟了一盞茶,饒有興趣的瞥了一眼沈搖筝。
一想到這人昨日在沈莞兒面前嚣張跋扈,今天在他面前卻意外乖巧謙遜,男人的心情就莫名有些轉好,這感覺,就好像自己曾經也被這個沈搖筝吃得死死的,現在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一樣。
沈搖筝自知理虧,而且就現在她和蕭景瑞的關系,好像也太允許她上去指着男人的鼻子說,反正你原本也不想嘉和公主留在瑞王府的,别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
小瑞瑞好像也不準備丢她下大獄啊?
思及此,沈搖筝搓着小手,擺出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試探道:“那不知,瑞王殿下您準備如何處置小的呢?”
蕭景瑞似乎就在等沈搖筝的這句話,男人眉角一揚:“本王聽清嬷嬷說,沈少爺精通北岐語?”
沈搖筝眨了眨眼:“略懂一二。”得到肯定的回複,男人唇角隐了個笑:“既然沈少爺放走了本王的愛妃,自然……要由‘你自己’,把這個缺口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