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嬷嬷仔細瞧着将嘉和公主帶過來的沈搖筝:“想不到沈少爺昨日剛剛得到消息,今日便尋到了嘉和公主,如此神速,不知道的,怕不是還以爲掠走公主的人,就是沈少爺您呢。”
沈搖筝無所謂的勾了個笑,神色自若。“清嬷嬷說笑了,昨日沈某離開瑞王府後,碰巧在市集瞧見有人行蹤詭異,跟上去一瞧,竟發現了被掠的嘉和公主,便施了援手将人救下,隻可惜叫那些歹人跑了,不過沈某覺着,隻要公主能在婚期之前到
達瑞王府,不管過程如何,瑞王殿下應該都是不會在意的。”清嬷嬷眯了眯眸:“這是自然,畢竟按照禮數,嘉和公主也會在大婚前一個月随使團前往瑞王府學習我大殷朝的規矩,眼下既然公主殿下先一步到達王府,老奴這便去回禀王爺,請王爺修書一封,告知北岐
王後續事宜。”
言罷,清嬷嬷揚了揚手,立刻就有個侍女上前,欲引嘉和公主往别苑休息。
小公主眼珠一轉,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們的計劃,旋即、突然一把抱住沈搖筝的手臂,用北岐語說了些什麽。
清嬷嬷眉心微擰,她不懂北岐語,所以隻聽小公主在那兒叽裏呱啦說着什麽,可具體是什麽意思,她也不明白。
沈搖筝不着痕迹的掃了清嬷嬷一眼,旋即小心扒開嘉和公主的爪子,笑道:“清嬷嬷,嘉和公主不會說我大殷的語言,所以她害怕自己隻身留在瑞王府無法同人溝通,便想讓沈某一同留下。”
清嬷嬷似信非信的睨了兩人一眼:“想不到沈少爺生在落鑲,卻精通北岐語言?”
沈搖筝輕勾着唇角,北岐話語和她上輩子熟識的某戰鬥民族語言有些相近,就算不完全相同,也是八九不離十的,所以就算清嬷嬷想試探,她也絕對有自信能應對得遊刃有餘。可誰想,清嬷嬷卻并未在這件事上多言什麽,反而道:“不過在使團到來之前,有沈少爺跟着,想來也能讓公主殿下安心些,隻不過沈少爺到底不是王府的人,一直留在王府中,難免對公主清譽産生影響,
不如待入夜後,便請沈少爺自行離開王府。”
沈搖筝眯了眯眸。
娴太妃讓蕭景瑞迎娶嘉和公主,看上的是嘉和公主身後、四皇子拓跋宇在北岐的勢力,所以哪怕大婚當日,被送入洞房的新娘子不是嘉和公主、而是一頭豬,蕭景瑞都會按住性子,和這頭豬熬上一宿。
因爲在他看來,隻要衍帝和北岐人都知道,他是當真“娶”了嘉和公主,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或許,嘉和公主的失蹤……反而,還幫了他一個大忙。
畢竟她聽凝墨說,對于蕭景瑞腿疾痊愈一事,娴太妃給的說法是在三個月的醫治中順便治好了,隻是醫治好的同時,也叫内閣聽去了風聲。
就是說,内閣與衍帝現在,是知道蕭景瑞腿疾痊愈一事了。
可真是難爲她未來的婆婆了,爲了圓謊,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系統:“……”你這認親的速度是不是有點略快?
沈搖筝悄咪咪的假咳了兩聲掩飾尴尬,不過,就算蕭景瑞不必在嘉和公主面前隐瞞自己腿疾痊愈一事,他身上仍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其實他根本不是不舉,再比如他那張天怒人怨的本來面貌……
……
………
…………
老天爺!你特麽真的是一個死偏心眼兒!深吸了一口氣,沈搖筝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心中嫉妒的小火苗,所以,與其讓嘉和公主在大婚之前失蹤,留下無窮後患,不如讓小公主忍到大婚,再由自己和影衛來個裏應外合,将小公主送出瑞王府,反
正蕭景瑞是絕不會去主動搜尋小公主的下落來給他自己找麻煩,這樣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谷雨。”
“奴婢在。”
“你先陪着沈少爺,将嘉和公主引至宜蘭殿休息吧。”
“是。”
這名喚作谷雨的丫頭從前是近身伺候蕭景瑞的侍婢之一,不過清嬷嬷來了之後,便打發她去做了其他差事,對于沈搖筝,她自然是熟悉的,不過……
表面恭敬的谷雨微微垂下眸,眼底劃過一抹嫉妒的光芒。
誰人不知瑞王殿下性子冷漠,向來不喜與人過多接觸,這麽多年,哪怕是從小便跟在王爺的钰筆姑娘平日待王爺都要加着三分小心,可這個沈搖筝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們王爺不敬,還有,前陣子他不是明明服食了那什麽忘憂丹,合該癡傻了才是,現在怎麽又好了?
依她看來,八成一開始這人就是裝瘋賣傻的戲弄王爺!想來,上次王爺從黑風嶺回來之後,大抵就已經知道這個沈搖筝是裝的,可王爺非但不怪罪這人之前種種無禮之舉,說不準還在離開落鑲之前,怕凝墨大人察覺到什麽異樣爲難沈搖筝,所以特意将此事告
知于他,不然,爲什麽凝墨和其他下人不同,在瞧見沈搖筝安然無恙後,竟一點兒都不懷疑,還一再吩咐她們不要将之前忘憂丹的事說出去。
思及此,谷雨更是狠狠咬了咬牙。
其實,她早在許久之前就對蕭景瑞産生着不一樣的情愫與期待,隻是因着之前一直有钰筆在,她自認比不上钰筆,便也沒有發作。
可在钰筆死後,她便漸漸開始壓抑不住對蕭景瑞的情感。
憑什麽?
他沈搖筝不過是個男人,憑什麽讓王爺這麽費盡心力的去保全他!
自己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服侍了瑞王殿下那麽久,可殿下卻一直對自己視而不見,反倒是沈搖筝一個要什麽沒什麽的男人、卻輕而易舉的得到殿下的寵愛,難道、她的姿色還比不上一個男人了?從前也就算了,畢竟那沈搖筝是王爺已經認定的人,她就算再看不慣,也不能改變什麽,可、現在就不同了,因爲,王爺根本将他的事忘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