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貔。
你好歹也是上古四兇獸之首。
無節操無底線的賣萌騙吃騙喝也就算了,怎麽現在都當上小偷了?!
而且你偷你也不多偷點回來,你偷個玉扳指也是偷,把瑞王府的家當都搬空也是偷,你咋就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系統:“……”貔貔大爺怕不是馬上就要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從林氏手中接過玉扳指,沈搖筝又仔細看了看,因爲據她打探到的消息,蕭景瑞似乎把附着靈園的那隻、與自己送他那隻十個銅闆仨的地攤貨放在一塊兒了,萬一貔貔一傻,叼了個假的回來怎麽辦。
系統:“你這簡直是對貔貔大爺的侮辱,它光吃都吃過多少玉石了,閉着眼聞聞味兒都知道誰真誰假,怎麽可能叼錯?”
沈搖筝翻了個白眼:“那可不見得,我挑的那個地攤貨還挺真的。”
畢竟她上輩子對這些古玩瑪瑙也算是半個行家,真貨該有的特征她都清楚。經過一系列鑒定,沈流氓總算确定貔貔叼回來的就是她的靈園,這才松了一口氣,蕭景瑞去金鸾城也不知要去多久,她正發愁萬一瑞王府一直封禁,她趕不及在貔貔最後一次喂食之前拿回靈園,那位大爺
不又要被餓死個七八十回。
沈搖筝又被林氏叮囑了半刻,這才得以從榻上起身,可還沒等她出門去把貔貔逮回來,卻見這隻死貔自己沖了進來。
“喲、自投羅網?”
眉角一挑,沈搖筝一把穩準狠的拎住貔貔的後脖子,将這隻白絨絨的奶狗提溜了起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應該在靈園裏趴窩睡覺麽,怎麽自己跑出來了?”貔貔大爺翻了一個與“萌系奶狗”這一形象十分違和的白眼:“區區一個小破靈園,你還以爲它當真能關得住本大爺?本大爺是看你這隻弱雞的兩腳獸把靈園弄丢了、還沒能力找回來,這才現身幫你一個忙,
還不趕快跪下虔誠的舔本大爺的腳趾!”
“……”
沈搖筝額間隐隐泛出了一道青筋,下一瞬,幹脆利落的将這位趾高氣昂的貔貔大爺“啪叽”一下,狠狠甩在了地上。
無情。
“嗷嗷嗷!!”
被扔了個嘴啃泥的貔貔大爺瞬間炸毛,剛想化成原身把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主人撲到啃了,可它腦袋上的小耳朵突然抖了兩下,旋即、立刻往地上一躺,委屈的小表情說來就來:“嘤嘤嘤~”
“少爺、您又欺負它!”就在沈搖筝前一秒還在爲貔貔大爺神一般的碰瓷技術震驚不已時,下一秒便瞧遙星怒氣沖沖的小跑了進來,一把将貔貔撈到懷裏,極其心疼的從上到下翻看了一遍:“怎麽樣,小家夥有沒有受傷?少爺、您
和這小家夥置氣做什麽呢,它還是個孩子呢。”沈搖筝瞪着個眼睛,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小遙星你别被它單純的外表騙了啊!它根本就不萌、不僅不萌、還是個隻進不出的小偷!哎、等一下!小遙星你難道看不到這貨和普通的奶狗不一樣嗎!它
長着龍角呢!龍角啊!
可顯然。
沈搖筝無聲的呐喊,是無法傳遞給已然被蒙蔽了雙眼的遙星耳中的,于是,在遙星這個煙雨閣大管家的堅持下,貔貔,正式作爲煙雨閣的一份子,被留在家中看家護院。
剛開始的時候,沈搖筝還準備冷眼旁觀,想着貔貔那貨肯定不過幾天就原形畢露,遭人嫌棄,可誰想……她錯了。
貔貔,作爲一隻十分有職業操守的上古兇獸,不僅賣萌賣得好,還特别懂得收買人心。好比遙星在膳堂忙活得熱火朝天時,貔貔會十分貼心的從冰窖裏叼一籃子冰塊過去,又好比沈一、沈二他們在打掃院落時,貔貔會操着它的小爪子,也跟着有模有樣的把落葉扒拉成一小堆,随後一揚小腦
袋,端着它那雙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沈一、沈二等誇獎。
可以說,這一個月相處下來,沈搖筝在煙雨閣中的地位迅速下降,用親身經曆,深情演繹了一出什麽叫人不如狗。
花九卿在鳳溪樓聽着沈搖筝的無限哀怨,笑眯眯的幫她斟了盞茶:“那小物當真如此讨喜?你怎麽也帶過來讓我瞧瞧?”許是難得做回自我,花九卿在鳳溪樓一直是以男裝示人,隻是嬌花自在,宋青書卻沒那麽好命了,紅葉夫人一天數封飛鴿傳書,詢問宋青書什麽時候把九卿帶回漓州,可每每當他要同花九卿開口提及回程
之事,一看到那人的滿面無比自然的清淺笑意,這話便又被吞回了肚子。
不過說起讨喜的小物,倒是苦了那位讨媳婦的閻寨主。聽說他将那群南疆人帶回黑風嶺,結果爲首的那位蕭潇姑娘是個隻傲不嬌的主兒,不知感激不說,還叫那隻大花斑蟒散出異香,将方圓幾百裏的蛇蟲都引到了黑風嶺,現在閻寨主每天一閉眼就開始做噩夢
,一睜眼就開始抓蛇玩兒,導緻整個黑風嶺的劫道業務直線下滑。
聞言,沈搖筝勾了個十分幸災樂禍的笑,這可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沈少爺。”正當那三隻湊在一起笑話閻冥時,卻見沐靈溪挂着淺淺笑意,一溜煙的小跑到沈搖筝身邊,俯下身子,用僅僅她們兩人方能聽到的聲音悄聲道:“我聽從皇城那邊來的遊商說,瑞王殿下的車架已經在往落鑲
走了,可能也就是這兩三日,便會回來了。”
沈搖筝呼吸一滞,跟着極不自然的尬笑了聲:“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
“啊?小女子不過是瞧沈少爺從前與瑞王府走得近,今日偶然得了這消息,便想着知會沈少爺一聲,畢竟‘友人’歸來,總是值得開心的事呀。”
沐靈溪這話說的極其輕快,反倒是顯得沈搖筝有些反應過度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沈流氓極少見的老臉一紅,将手中瓜子一放,匆匆溜了。看着沈搖筝離開的背影,花九卿原本如一弦秋水的眸底,忽然幾不可見的黯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