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死的怪病?
泣血自黑完畢,沈搖筝趕忙收拾好情緒,賠了個笑道:“蕭景瑞最愛大驚小怪,我的那點小毛病早就好了,不過溫先生既然來了,不如幫我娘親瞧瞧可好?”
她上輩子雖然和老師學過些醫術,可多是依賴現代器械,對中醫的認知雖說也是不弱,可到底沒有溫其喻來得拿手,若能讓他爲林氏診脈,那是最穩妥不過了。溫其喻自然也不會推脫,反正他走得匆忙,身上盤纏不多,瑞王府封禁,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他在落鑲又沒什麽熟人,要不是正巧碰見了去報信兒的遙星,他都不知道今晚上要在哪裏落
腳。
反正這煙雨閣這麽大,他正好借幫夫人調理身子的理由混吃混喝,妥妥的。
……
爲林氏搭完脈,溫其喻神色略顯凝重:“你可有幫夫人施過針?”
“嗯。”
“……”
微微點了點頭,溫其喻将林氏的手腕放回被褥,揚了個眼神示意沈搖筝出去再說:“夫人虧血虛弱,是肝陰損傷的結果,而氣脈虛浮,氣若遊絲,卻是因心病所緻。”
出了外室,沈搖筝擰了擰眉:“先生的意思是,肝陰損傷好治,可心病難醫?”
“是。”
溫其喻神色複雜的看了沈搖筝一眼:“夫人這心病的原因,許是長時間的擔憂過度,心火難消,再加上外界刺激,一時之間血脈亂行,這才會倒是暈厥,恕我直言,你是不是之前和你娘親頂撞吵嘴來着?”
沈搖筝尴尬一笑:“先生不愧是大殷第一神醫,這都能斷得出來。”
“客套話就免了。”溫其喻擺擺手,他這輩子并無所出,唯獨将蕭洛羽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心疼,所以多少也能理解何爲可憐天下父母心,想來,林夫人也該是爲沈搖筝操碎了心吧:“我這段日子會留在此處,幫你調理林夫人
的身子,但隻要夫人心病不消,就算勉強調理好,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你心裏最好有點譜。”
沈搖筝黯了黯眸,謝過溫其喻後,便讓沈一帶他去了客房。
遙星咬了咬唇,十分擔憂道:“少爺,溫先生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讓我今後對娘親盡量百依百順。”
“這……”
遙星眸子一怔,難道、少爺當真要順了夫人的心意,去同沈莞兒握手言和?
不不不!
這不可以!
像沈莞兒那種表面良善,背地裏陰招不斷的人,少爺去找她握手言和、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沈搖筝自然看得出遙星的焦慮,忽然勾了個笑:“遙星,你同我說實話,你……怕不怕我?”
“呃?”
遙星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沈搖筝指的是方才他與林氏對峙時,說的那番“陰毒”話語,小丫頭使勁搖了搖頭。“遙星嘴笨,不會說話,可遙星知道,遙星是少爺的丫頭,如果少爺不是好人,那遙星也不要做什麽好人,遙星曾在話兒本上聽過這麽一句話,叫‘命運不渡你,天地不渡你,江海不渡你,我渡’,少爺,‘夫
人不信您,世人不信您,老天不信您,我信’。”
“……”
聽到這句話,沈搖筝的眸子有一瞬間的失神,頓了片刻,這才重新複了笑。
她也是人,林氏的話,也會讓她害怕迷茫。
她怕那些自己哪怕“傷痕累累”也要奮力保護、絕不讓她們受到一絲一毫委屈的人,會在最後,一個接一個的覺得自己身上、爲了保護她們而落下的“傷痕”太過可怕,最後逐漸疏遠了她。
畢竟,在林氏眼中,自己已經變成一個爲了報複,而不擇手段的罪大惡極之人。
這樣的自己,她不想相信,也不覺得自己值得相信。
可遙星的話,卻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既還有人願意信她,還有人願意依賴她,那她哪怕再如何“傷痕累累”,也絕不會退讓半步。
深吸了一口氣,沈搖筝斂了斂眸,林氏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既然如此,這該收拾的人,也是時候好好收拾收拾了。
“遙星。”
“是。”
“去幫我把馨兒叫來。”
再說另一邊。
沈莞兒被林氏的軟轎送回沈府後不久,宣她入金鸾城的旨意便到了沈府,沈臨風自然是歡天喜地的接了下來,當即便開始命人爲沈莞兒的入京做準備。
沈莞兒神色淡淡,面上看不出一絲應該有的欣喜,蕭洛軒對自己的“誤解”,薛染年對自己的絕情,這兩件事都叫她如坐針氈。
眼下,她也沒心思再去理會沈搖筝,反正幽雪閣的影衛說,沈搖筝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那黑風嶺,那賤人斷是跑不掉的,所以,她最要緊的還是想想怎樣才能得到蕭洛軒的寵愛。
思及此,沈莞兒緊了緊帕子,帶着穎兒偷偷溜出沈府,快步往煙雨閣去了。
這幾日,她并非是毫無目的的去接近林氏。
縱然她暫時有太皇太後庇護,可萬一太皇太後仙去,放眼整個金鸾城,她能依靠的,便隻有葉國公府了。可上回隆陽殿觐見,她已經把葉國公夫人給得罪了,那國公夫人明明是沈臨風的胞姐,卻對沈臨風冷冷淡淡,反而與林氏和沈搖筝相對熟絡,若她能讓林氏爲自己同葉國公夫人寫一封“家信”,要國公夫人
好生照拂自己,想來,就算是東宮也不會不給國公夫人這個面子。
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在金鸾城站穩了腳跟,東宮身份高貴,可她這國公府親侄女的身份,也不差!
“小姐、您看,那不是……咱們府上的馨兒麽?”
然。
沈莞兒剛出沈府的偏門,卻瞧見馨兒跟在遙星身後,快步往煙雨閣的方向走去。眸底一沉,沈莞兒不知爲何忽然心中有些慌亂,忙道:“咱們跟上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