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瑞也不是生下來就自帶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氣場。
他也有過溫其喻口中的幼年時光,隻不過他身處帝王家,讓他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軟弱,變得清冷。
又或許,是他之前從沒碰上像沈搖筝這麽一個人,所以不曉得如何撒嬌,如今碰上了,便一發不可收拾了。沈搖筝見蕭景瑞大有“死不悔改”的意思,又和硬着頭皮和他分析了一堆道理,諸如兩個“男人”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偏偏蕭景瑞就跟沒聽到一樣,大手伸進
沈搖筝的衣衫下擺,輕輕揉捏了起來。
此舉直接叫沈搖筝打了個激靈,死命按住男人不老實的手,怒目相視:“你——你幹什麽?”
蕭景瑞無辜的眨了眨眼,并未收手,卻也沒強行繼續,隻是把手掌危險的停留在原地,暧昧的勾了個笑:“幫你看看背上的傷好了沒有。”
“呃?”
趁着沈搖筝還沒反應過來,蕭景瑞眸子一沉,低垂着眼簾在她唇畔上落了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循循誘哄一般:“讓我看看,好不好。”
“!”
衣角被掀起,地牢中的夜風鑽進衣衫,冰冷的觸感直接讓沈搖筝腦子“嗡”了一聲,旋即立刻清醒過來,威嚴的一拳砸在旁邊的土牆上,用咆哮掩飾心虛:“不必了!本少爺身子骨好得很!”
蕭景瑞有些不甘心的抿了抿唇,不過看沈搖筝就好像隻炸了毛的貓一樣緊張的昂頭盯着自己,隻得将手松開:“一個月後金鸾城或許會有異動,在那之前,我都會留在此處。”
沈搖筝漲紅着一張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三秒過後立刻像反應過來什麽一樣,猛地一怔:“金鸾城會有什麽異動?和你留在這兒有什麽關系?”
蕭景瑞端着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我留在這兒偷閑……不可以麽?”
沈搖筝:“……”
這個人,沒救了。
再說另一邊。
幽雪閣的影衛避開衆人耳目将沈莞兒偷偷送回如意軒後,心知不妙的他立刻請來琥珀夫人幫沈莞兒診治,待血止住,已是三更天了。
密室之中,原雍一拳砸在幾案之上:“你說沈莞兒小産之後無法再孕是什麽意思?!”
那該死的女人什麽時候竟有了身孕?!
琥珀夫人眉角一挑:“字面意思,我雖不知閣主到底在那丫頭身上壓了什麽寶,可事實就是事實,若閣主指望把她送到東宮身邊争寵,我奉勸你還是趕快趕回北岐,叫閣主趁早打消這念頭。”
“……”
原雍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真是該死!沈臨風就隻有沈莞兒這麽一個女兒,現在卻弄得無法生育,閣主若是知道這一年多的籌謀付之一炬,怕是……琥珀夫人喝了口茶,眸色平靜:“對了,蕭景瑞似乎将你安排冒充沈搖筝的人給捉了去,恐怕這時候,已經把沈搖筝的下落招了,你不怕蕭景瑞帶人鏟了閻冥,把人救回來,倒時,你又要如何同沈莞兒交待
?”
原雍冷冷一笑:“沈莞兒既已無法孕有子嗣,幽雪閣便不必再她身上浪費精力,隻要我們的人能在蕭景瑞身邊安全潛伏下去,他想救人、随他。”
琥珀夫人斂了眸色:“可惜沈搖筝不是個女子,若不然,幽雪閣與其聯手,将他送到蕭洛軒身邊,不知道後續會省下多少心力。”
原雍眸子沉了沉:“可假若沈搖筝是個女子,隻怕也活不到現在。”
言罷,原雍不願多言,喚了影衛,叫他這段時間盯緊了沈莞兒,雖然她已無法懷有子嗣,可她到底是太皇太後欽點的太子側妃,留着她哪怕暫時派不上用場,也好過廢了她、讓之前的部署全部付之東流。
與此同時,沈府。
馨兒作爲沈搖筝安在沈府的一枚眼線,這幾日一直勤勤懇懇的留意着如意軒的動靜。
要不是遙星姐說煙雨閣遇到了些瑣事,讓她一個月後再去通報消息,她早就按捺不住自己體内的這顆八卦之心了。
被堂堂東宮當衆懷疑身子不幹淨,還甩了落胎藥在面前,這事說出去怕不是都沒人會信!
“什麽人!”
“!”
然,正當馨兒準備偷偷溜進如意軒,再探聽點兒新情報出來時,卻被一個聲音喝在原地。
小丫頭身型一抖,回頭一瞧,原來是當初跟着沈莞兒一同入京的大丫鬟、穎兒,趕忙讪笑着道:“穎兒姐姐,老爺擔心二小姐被殿下誤解,心中郁結成疾,所以特意讓奴婢來瞧瞧情況。”
穎兒狐疑的看着她:“二小姐身子不适,已經歇息了。”
“哦。”馨兒點了點頭,剛想順着話退下,卻猛地想起了什麽,眼珠一轉,悄悄湊到穎兒身旁:“穎兒姐姐,昨日太子殿下硬闖如意軒的時候,奴婢剛好在附近,聽二小姐說,太子殿下從她房中搜出的落胎藥,原本
是給穎兒姐姐準備的?”
“……”
穎兒面色一僵,事發的時候,她人正在膳堂幫莞兒小姐準備人參雞湯補身子,待她回來,聽到如意軒中其他侍婢的議論紛紛,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可……莞兒小姐說,那落胎藥是因爲太子殿下不願同意這門婚事,所以故意誣陷,太子殿下爲了取消這門婚事,不惜如此侮她清白,可想他請來的郎中,也一定是早早就被買通了的,若她不想辦法開脫,怕是一
生的清白都要毀在那狠毒之人的手上。
思及此,穎兒咬了咬牙:“這都是那個東宮的毒計,他不想娶二小姐,便設計誣陷,還好二小姐聰明——”
“當真麽?”馨兒便歪着腦袋,若有所思道:“其他人不跟着二小姐也就罷了,可穎兒姐姐天天跟在二小姐身邊,難道就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奴婢就不信,堂堂東宮,會當真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誣陷一個清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