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鬥篷人飛來的暗镖劃破花燈,上輩子被訓練出來的反射神經、敏感得捕捉到暗镖軌迹,幾乎都不用沈搖筝細思,身子便自動做出反應往旁邊微微一側,暗镖幾乎是貼着沈搖筝的鼻尖飛過——
“……”
可、那鬥篷人似乎并未因沈搖筝躲過自己的暗镖驚愕,手腕一抖,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順勢滑落,刀鋒對準沈搖筝的面門而去!
沈搖筝心中一沉,眸底飛過一抹黯芒,看準了鬥篷人的步伐軌迹,腳下一旋,側身鉗住鬥篷人的手腕,順勢借力、帶着他的匕首往自己身後刺去!
“撕拉!”
原來、混迹在人群中的鬥篷人不止一個!
在匕首朝自己襲來的瞬間,沈搖筝便發覺她身後還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沉穩氣息,這一刺,直把身後那個欲偷襲她的鬥篷人肩膀劃開一道口子,一朵黑色蓮花的紋身圖樣赫然其上。
黑蓮?
沈搖筝也不敢戀戰,這兩個鬥篷人身手狠絕果斷的不似常人,再糾纏下去她占不到一點便宜,唉、要是凝墨在就好了!
“叮——”
然。
正當沈搖筝準備拔腿開溜時,先前她聽到的那陣詭異鈴聲再度随風而至,兩個鬥篷人身型一頓,旋即、兩人像是被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般,身型靈動得讓沈搖筝都來不及捕捉!沈搖筝呼吸一緊,還未等她邁步躲閃,便隻覺得後頸一陣頓痛襲來,在意識陷入無盡的黑暗之前,她隻記得自己在心中肆意咆哮——玩她呢!她上輩子可是被老爺子訓練到連弩箭都能輕松躲過去!弩箭啊
!知不知道那玩意的瞬間時速有多少啊!寫書的那位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現實!你把反派武力值設得這麽逆天,你不怕遭天譴嗎!!
再說另一邊。
薛知州得到消息,立刻派兵前往鎮壓亂象,開玩笑,現在有多少身份尊貴的主兒都在他這落鑲城内,這時候出了這種亂子,他頭上的烏沙怕是保不住了!
“王爺!”蕭景瑞在事發之前,眼睛一直緊緊追着沈搖筝,奈何這人“先天”條件實在太過得天獨厚,仗着身子嬌小,鑽進人群中便好像一隻水耗子一樣,眨眼之前恨不得“遊”出八米開外,恨得蕭景瑞在後面一個勁兒
的追。原本燈會人潮就多,蕭景瑞就算天生帶着生人勿近的氣場,也架不住人群互相推搡,好在沈搖筝今日穿得一身白衣,在人群裏也好找,可誰知,待他好容易擠到那“白耗子”身邊,一把扯住那人的手腕,卻
發現——
他、跟錯人了。
被他捉住手腕的人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個頭身材都和沈搖筝差不多,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衣飾與沈搖筝一模一樣!
蕭景瑞當即便覺得心中發毛,剛想喚凝墨,便聽東街那邊傳來一陣騷動。
那少年見狀,眸底劃過一抹狡黠,反手一個手裏針便朝蕭景瑞的手背上刺去,可蕭景瑞哪是那麽好惹的,幾乎當下明白這是一個調虎離山的局,爲的就是把他和瑞王府的暗衛從沈搖筝身邊引開!
男人眸底閃出如鸷鳥一般幽冷且深不見底的光,手腕一轉,尚不及對方的手裏針刺過來,便将人反制,骨骼粉碎的聲音和少年的慘嚎聲同時響起!
那少年清秀的面孔立刻就因這種抽筋拔骨般的劇痛扭曲起來,與此同時,瑞王府的一衆暗衛也扒開人群趕到蕭景瑞身側。
蕭景瑞的眼眸如同刀子一般環顧了一圈自己的手下,沈搖筝的衣物是他親自幫她選的,如果不是他的親信,絕不可能提前知道……
凝墨看着爬在地上被蕭景瑞拗斷胳膊的少年,面色一變:“這人穿得、怎麽是沈少爺的衣服?”
蕭景瑞瞥了那少年一眼,聲色陰冷:“把人帶回去,讓軍醫喂他一顆護心丸。”
言罷,男人頭也不回,快步往剛剛出事的東街尋了過去。
“!”
此言一出,暗衛們皆是面色一僵。
護心丸,顧名思義就是吊着一口氣,不讓人死了,是保命救人的良藥,可……
在場的幾個暗衛皆是經曆過三年前北岐一戰的,他們都忘不了,當時抓了幾個北岐探子,王爺就是一人喂了他們一顆護心丸,之後才開始審問。
喂了護心丸,無論什麽酷刑用下去,那人始終都會有一口氣,想死死不了,活着更是受盡折磨,最後沒一個能熬過去,全都招了。
那少年還不知自己馬上要大難臨頭,以爲蕭景瑞是看他長得不錯,生怕拗斷了他的胳膊會要了他的命。
哼。
什麽瑞王,不過也是個隻會看臉的臭男人。
另一邊。
薛知州帶人處理完東街的亂子,正輕點傷亡人數時,卻見手下連滾帶爬的飛奔到自己腳邊,顫巍巍的将一隻腰牌遞到薛知州手裏。
“瑞……瑞王殿下的腰牌?!”
薛知州頓時覺得兩眼泛黑,前途一片無望,趕忙穩了穩頭上的烏沙,快步來到蕭景瑞面前,一個堂堂知州,愣是吓得連頭都不敢擡:“屬下監管不利,竟讓這群北岐賊人擾了瑞王殿下的雅興,屬下該死!”
“……傷亡中,可有本王府上的沈搖筝。”
“呃?”聽到沈搖筝的名字,薛知道愣了片刻,不過光聽着這位瑞王口中壓着的滔天怒意,他也一不敢多問,二不敢擡頭,直道:“搖筝也算是屬下的侄兒,若屬下在名冊上瞧見了,定不會疏忽了去,想來,該是沒
有的。”
“……”
蕭景瑞冷了冷眸,看來他猜的沒錯,那群人并不想要了小東西的命,否則不會花費這麽大的功夫将他從搖筝身邊引開,他們的目的……是想掠走搖筝……男人攥着拳頭并未說話,隻是面具下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