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筝是什麽人?
惜命如她,根本不可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舍己爲人。
就在撲過去的瞬間,她果斷摸出蕭景瑞的扳指,手指碰觸到沐淩風的一刹那,帶着人一起躲進了靈園,将将逃過一劫。
不過沐淩風許是被蕭潇折磨得身心疲憊,他的意識,隻停留在不斷朝他湧動的蛇海,以及沈搖筝欲過來将自己推走,之後,便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趴窩睡覺的貔貔很不開心。
自己好吃懶做的惬意生活又被打擾了。
沈搖筝探了探沐淩風的鼻息和脈象,确定他隻是受驚過度、一時昏厥,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她也不能繼續留沐淩風在此處,萬一靈園的事情暴露,沐淩風指不定會把她當做會妖術的災星。
系統:“不好吧,現在靈園外面那群毒蛇肯定還沒散呢,這個時候出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别?”
沈搖筝看了一眼趴在山寨卡池旁邊,沖她毫無忌憚打呵欠的貔貔,玉指一挑:“先把它放出去,掃平蛇患如何?”
貔貔舔爪子的動作猛地一頓,啥?
沈搖筝搖晃着手指頭:“貔貅身上原本就帶有異香,可吸引世間一切生靈靠近,供其吞食,何況你都吃了我小一萬兩了,幫我辦點事怎麽了?”
“吼!”
然。
還未等沈搖筝話音落下,貔貔一個猛子撲過來,再一次把沈搖筝踩在爪下,口水流了一地:“你說什麽?外面有蛇蛇?老子最喜歡吃蛇肉了!肉肥鮮美!你怎麽不早說!”
是的。
貔貔大爺不僅愛吃金銀珠寶,什麽山珍海味、駝峰熊掌、豹胎蛇筋他都喜歡吃!
沈搖筝:“……”
系統:“……”
貔貔沖出去了。
貔貔開啓狂吃模式。
狂吃狂吃狂吃。
貔貔不僅把湧出來的蛇浪吞了個幹淨,連蛇窟裏還沒孵化的蛇卵也沒放過。
趕盡殺絕、喪盡天良。
沈搖筝拎着沐淩風出靈園的時候,整個蛇窟安靜得極其詭異。
上古兇獸……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在百骨林主賬之中,蕭潇使勁擦着自己的唇瓣,可無論怎樣擦拭,沐淩風留下的觸感就好像是一株莵絲花,纏在她的心上,怎麽甩都甩不掉。
該死的中原人!
眸色一冷,蕭潇起身拿起竹床上的竹笛,她忽然後悔了,如果讓她的小寶貝們咬死那兩個中原人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她要把他們的皮一寸寸的剝下來、把他們的肉一點點的剔掉,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蕭……蕭潇姑娘……”
然。
未等蕭潇出帳,卻見阿骨打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蕭潇柳眉一擰:“你怎麽總是慌慌張張的,到底有什麽事。”
“姑娘,後山蛇窟出事了,那兩個中原人不見蹤影,連咱們的毒寵也一并消失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
“是、是真的!”
阿骨打滿眼恐懼:“聖莽釋放異香後,我并未走遠,原本是打算時間一過,便回去用竹笛驅使蛇浪回歸蛇窟,可、可待我回去一瞧,地上幹幹淨淨,連點血迹都不見!”
“……”“姑娘你也知道,就算蛇浪将那兩個中原人啃噬緻死,屍骨無存,卻不會連半點血迹都瞧不見,屬下一時奇怪,便催聖莽再次釋放異香召喚蛇浪,可……可這回、蛇窟中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屬下心中生疑
,便去蛇窟旁邊瞧了瞧,誰想、那蛇窟裏幹幹淨淨!連尚在孵化中的聖莽銀卵都不見了!”
蕭潇聞言,整個人差點厥過去。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蛇窟裏那些小寶貝可是她近乎耗費一生心血調教出的毒寵!
而且聖莽銀卵、那是她們南疆聖莽十幾年方才能産下的一顆聖卵,她将其放在蛇窟内,本以爲會十分安全,卻不想……
該死!
想不到那兩個中原人竟然會妖法,不然、他們怎麽可能逃得過她精心調教出來的蛇浪!
沐淩風、她絕對繞不了他!
小花伏在阿骨打肩上,渾然不知它的崽已經被貔貔吞了,可以說,也是十分悲傷了。
……
沐淩風幽幽轉醒的時候,意外發現他竟安然無恙的躺在床榻上,猛地起了身,卻因爲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鞭傷,吃痛的“嘶”了一聲。
“哥哥?”
沐靈溪瞧沐淩風醒了,趕忙湊了過去:“沈少爺将事情都告訴我了,哥哥放心,薛公子已經将這事禀報給知州大人,現在薛知州派人封鎖了百骨林,那些南疆人必定逃不掉的。”
“沈……”
沐淩風有些木然的眨了眨眼,暈倒之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子,他猛地抽了一口冷氣:“沈搖筝人呢?!”沐靈溪還是頭一次瞧這個清冷的哥哥會露出如此不淡定的一面,不由噗呲一笑:“哥哥不是不喜歡像沈少爺這種高門子弟麽?你放心,沈少爺也沒事,現在已經回煙雨閣了,倒是哥哥你,聽沈少爺說,你似
乎中了什麽毒,以至會出現幻覺,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
沐淩風聞言一愣,幻覺?
這麽說,他先前看到的那成千上萬條湧出蛇窟的毒蛇……都是幻覺?
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他這條命到底是沈搖筝救下來的,這份恩情,他用力記下了。
沐靈溪隐隐瞧着自家哥哥眼中的堅定:“哥哥可是在想着要如何還沈少爺這份人情?”
略微尴尬的點了點頭,沐淩風道:“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其實,沈少爺眼下,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哥哥鼎力相助呢。”
沐靈溪回憶着沈搖筝的話:“沈少爺說,他最近想在落鑲城郊開設一家酒樓,但苦于無人精通商賈待客之道,便想請哥哥去酒樓尊大管事,每月分哥哥千分之三的利潤。”
“但沈少爺還說,假如哥哥不願意,他隻能請哥哥立刻還他一個救命之恩,這恩情嗎,就是五十兩銀子,外加和他的酒樓簽訂十年的賣身契。”
沐淩風眨了眨眼,不由苦笑:“這不是左右都要去幫他打理酒樓?”如此流氓的做派,這個沈搖筝,倒是與其他世家子弟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