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直白些,一段隻是見過幾面、便由單方面開始的感情,其深厚程度又能好到哪去?
閻冥不過是被沈莞兒清麗的外表吸引,再加之瞧見她溫聲安慰蘇染的模樣,就一頭熱的覺得這姑娘模樣好看、心地也純良,說喜歡、便喜歡上了。
可閻冥卻不曾想過,他喜歡的,并非是沈莞兒這個人,而是她表現出來的溫潤與純真。
所以一旦叫他發現,沈莞兒并非像他想象得那般,這種喜歡,也就随之淡了。
青羽就更不用說。雖然他因着蕭洛羽的關系,不得不護着沈莞兒,不過作爲一個也算是看清過沈莞兒爲人的主兒,他完全相信面前這個看似無辜的女人,骨子裏卻有十足的理由與可能、在一怒之下把沈搖筝從星月橋上推下
去。
沈莞兒見包括閻冥在内的所有人皆是目光冷然的看着她,眼底一紅,淚珠根本不聽使喚的落了下來:“不是……剛剛真的不是我……”
“你給我閉嘴!”
花九卿怒瞪着她,隐隐發顫的拳頭若不是尚有着一絲理智,怕不是會直接上去撕了這個女人:“搖筝沒事則已,但假若他少了一根頭發,我要你的腦袋!”
這是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看着周圍人冷漠的目光和戒備的神情,就連閻冥都不肯分絲毫信任與她,沈莞兒臉色發白,心中從未有過的憋屈感幾乎将她吞沒!
可。
正當沈莞兒渾渾噩噩的站在原處,不知所措時,方才去矮潭撈人的阿大和阿二卻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老大、我們沒找到搖筝小少爺的人啊?!”
“什麽?”
閻冥一驚:“星月橋下正對着就是矮潭,怎會撈不到人?哎呀,難不成這小少爺不會水,溺死了?也不能啊,要真是溺亡了,屍體也該漂在水面兒上才是?”
“……”
花九卿臉都叫閻冥這幾句話給吓白了,如果不是自己不會水,剛才就跳下去找人了!
“少主。”
然。
正當衆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見幾個紅衣的侍衛走到花九卿面前,半跪在地:“紅葉夫人接到您在九秀山莊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到此處,此時,正在西側奉茶。”
紅葉夫人?
聽到這個名号,青羽眸底一驚,側目看着面色慘白的花九卿,原來,這人竟是學海的少主人?
“少主。”
紅衣侍衛見花九卿似乎并不準備乖乖就範,隻得繼續道:“屬下等知道少主心系墜橋的那位小少爺,可假若少主不與屬下回去拜見夫人,恐怕,您永遠都不會再見到這位沈搖筝了。”
“你們——”
花九卿被氣得雙目通紅,素來溫柔如水的眸底頓時殺氣盡顯:“若讓我知道你們把搖筝如何了、我活拔了你們的皮!”紅衣侍衛顯然也是頭一次見花九卿會如此氣急敗壞,不由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少主請息怒!帶走搖筝小少爺的并非是咱們學海中人,隻不過此人身份特殊,屬下不便明說,還請少爺随我們去面見夫人
!”
“……”
花九卿眯了眯眸,眼下找到搖筝最重要,既然娘親知道搖筝的下落,那……
思及此,嬌花瞥了眼一臉淚痕的沈莞兒:“好,我同你們去見娘親,不過,要把她帶着,如果搖筝出了什麽差錯,我要她以命換命。”
“!”
沈莞兒臉色大變,沈搖筝墜橋這事本來就和她沒關系,爲什麽現在竟要她背鍋?!
“啪!”
花九卿見沈莞兒有落跑的意思,毫不憐惜的狠狠又甩了她一耳光,直打的她的頭用力的偏了過去!
“敢做不敢當?你把搖筝推下去的時候、怎不見你知道後悔!”
“你——”沈莞兒連續被甩了兩個耳光,心中又氣又急,可偏偏在場這麽多男人、竟沒一個幫她說話的!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閻冥、現在怎麽跟個啞巴一樣?還有該死的青羽,竟雙目一沉,好像根本沒看見一
般!
呵……男人、這就是男人!
青羽自然能感覺得到沈莞兒幽怨的目光,不過,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一來,他根本不喜歡沈莞兒這個人。
二來,花九卿是學海的少主,今後很可能繼承學海無涯,侯爺巴不得和她打好關系呢,又怎能輕易得罪?
于公于私,他都沒理由出手,隻能站在旁邊安靜吃瓜看戲。
沈莞兒見無論是閻冥或是青羽似乎都已打定主意,準備袖手旁觀到底,心下一轉,水汪汪的杏眸中噙着淚,看向花九卿的目光中還帶着幾分驚慌無措。
“既然九卿姑娘不信我,我縱然百口也是莫辯,可我相信黑的白不了,紅葉夫人與雲鸾山主自會定奪此事。”
要不說沈莞兒到底是原著的白花女主,光環之下,橫掃一片,她見自己博不到青羽或閻冥的同情,便将希望轉移到雲鸾山主身上。
畢竟,她的陣營裏可還有一個蘇染可用。
她就不信,這麽一樁明顯的冤案,還能奈何得了她!
再說沈搖筝這邊。
沈搖筝的水性自然是沒得說,她早在花九卿第一次甩沈莞兒巴掌的時候就已經遊到岸邊了。
隻是她剛爬上岸,還沒來得及擡頭,便被一隻大手鉗住了下颔。
“唔——”
那手力道了得,根本不容沈搖筝反抗,整個人就被連拖帶拽的踉跄到了那人面前。
蕭景瑞衣衫整齊,冠冕端正,與落湯雞一般的沈搖筝一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此時,男人的面龐上,陰鸷正升騰陣陣。
暗甲查探到沈搖筝尚逗留于雲鸾山,自然不敢耽擱,快馬加鞭的奔去回禀。
但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得到消息的蕭景瑞剛趕回雲鸾山,便看到沈搖筝與花九卿在那“眉目傳情”。男人的臉瞬間就黑了,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花九卿……怕是早要死上個千八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