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還敢無視本少爺?!”
旅人:“……”爹、娘!這有個不講理的臭流氓!
傅楠荞在一邊兒瞧着,憋笑憋得眼淚都快下來了,這沈搖筝是個寶啊!
此時的蕭景瑞身上已然看不出半點先前的戾氣,眼底映着沈搖筝小小的水藍色身影,面兒上全是莫名其妙的驕傲。
“傅楠荞。”
“啊?”
看戲中的傅楠荞突然被蕭景瑞這麽一叫喚,小心髒瞬間猛跳了兩下,這、這這這蕭景瑞應該不會因爲自己多看了兩眼那個什麽沈搖筝的,就要把他眼睛挖了去吧?
好歹他們也是相識一場啊!
然。
等傅楠荞戰戰兢兢的扭頭,對上蕭景瑞的目光後,傅楠荞,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呃??
蕭景瑞這種明顯期待着什麽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蕭景瑞見傅楠荞一臉呆樣,目光微寒:“你不覺得,我的搖筝很聰明麽。”
傅楠荞:“……”合着你是等我誇他呢?!
傅楠荞強忍着眼角的抽搐,恨不得掏空他這二十幾來年肚中的全部墨水,把沈搖筝從頭到尾誇了個底兒掉。
等他口幹舌燥的表示自己實在再想不出什麽好詞,跪求放過時,蕭景瑞卻頗爲嫌棄的淡淡别開目光:“你真詞窮。”
傅楠荞:“……”這朋友沒得做了,絕交,就現在。
再說沈搖筝這邊。
待沈搖筝找盡借口,把那幾個旅人扇成了一隻隻豬頭後,心裏對钰筆的怨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系統:“所、所以你剛才根本就是單純的洩私憤?”
沈搖筝特别恬不知恥的點了點頭:“是啊。”
系統:“……”
沈搖筝甩了甩自己生疼的爪子,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那幾隻豬頭:“本少爺勸你們說話之前好好斟酌下,如果讓我發現你們剛才說的話是假話,後果會如何,你們應該很清楚。”
“!”
那幾個豬頭哆嗦了一下。
是了。
如果這藥膏分明沒用,可他們卻将其隐瞞了下來,不正是說明他們是想證明雲幽郡主手中的藥膏,就是那兩味靈藥麽。
到時候,不僅撇不清他們與意圖誣陷瑞王府人之間的關系,這個沈搖筝心狠手辣、腦筋轉得又快,萬一讓他發現客棧的火就是他們幾個故意放的,豈不是更麻煩。
思及此,幾個豬頭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往肚裏吞。
“沈少爺明鑒、我們幾個真的是無辜的旅人,之前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覺得九秀山莊财力雄厚,就獅子大開口,可、可剛才這位北岐郡主給的東西,是當真管用的!我們不敢欺瞞諸位貴人!”
沈搖筝撐着側臉,笑眯眯的看着他們:“也就是說,本少爺随便煉的這兩瓶藥膏,是真的和那溫神醫的靈藥無異了?”
“是、是是是!我們現在傷口已經全好了、一點兒都不疼呢!”
沈搖筝“哦”了一聲,呵,不疼才怪,她給雲幽郡主的“百花雪泥露”是用黑芝麻熬的,“黑玉仙芝膏”是用香菇冒充的,這兩樣東西抹上去,解饞還有點用,治傷~?
衆人見這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争榜了,便也紛紛告辭回了。
雲幽郡主本就和裴珍清不是一路的,她既完成了幽雪閣的交托,也沒理由繼續留在大殷,便連夜下山,回北岐去了。
至于鍾琪,原本蕭景瑞的意思是讓暗甲處理掉他,不過聽沈搖筝方才一番話說下來,倒是突然改了注意。
鍾琪既已經相信裴珍清身邊有瑞王府的内奸,何不就讓他将這消息帶回去,讓内閣也自亂一下陣腳,省得裴珍清三天兩頭的找他麻煩。
待一切辦妥,沈搖筝繃着面色,将蕭景瑞先前給她的藥膏原封不動的塞回到男人手裏,大有算賬拆夥的意思。“當初在落鑲王爺留我一命,現在我也算幫你擺平了一樁麻煩事,按理說,你我之間合該是互不相欠了,不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既說過會幫你治療腿疾,就絕不食言,隻是希望在您舊疾痊愈之
後,咱們能好聚好散。”
沈搖筝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敢擡起來,可仔細想想,她其實根本沒有一直留在蕭景瑞身邊的理由。
内閣也騙過去了,蕭景瑞也成功從金鸾城脫身了,就算内閣對他仍然不放心,可自己又不是瑞王府的準王妃了,這事兒她也是有心無力。
當初他放她一馬是恩,現在恩報了,她也成功脫離了沈府,在内城有了處落腳的地方,合該一拍兩散了。
蒼天憐見。
傅楠荞在一邊兒冷汗直浸到腳底闆,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看看蕭景瑞現在是什麽神情。
開玩笑。
之前蕭景瑞已經氣到把他的佩劍甩石碑裏拔都拔不出來了,這會兒沈搖筝跑來和他說分手,蕭景瑞怕不是要把他糊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不行不行、他還沒和染兒成親,絕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兒!
思及此,傅楠荞,這個哪怕在戰場上被弩箭射成刺猬都不肯退後一步的禁軍統領,此時,正用盡他畢生的全部絕學,屏着呼吸,悄默聲的退到了暗甲的身後。
暗甲:“……”傅大人?!
蕭景瑞看了一會兒沈搖筝塞過來的木匣子,忽然輕輕的笑了:“沈搖筝,你是什麽意思。”
這還是蕭景瑞第一次喊沈搖筝的全名,不是略帶戲谑的沈少爺,也不是滿懷寵溺的小東西,而是,混雜着不耐、惱怒,甚至,還有一點點殺意的沈搖筝。
然。
沈搖筝是什麽人?
她惜命。
她慫。
可這并不代表她好說話。
特别是,在她腦洞大開的時候。
喲,生氣了?
他還生氣了?他背着自己和那個钰筆醬醬釀釀、人家大晚上穿那麽清涼還拿百合花糕去投喂他,他有什麽臉跟自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