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卿瞧凝墨一臉兇神惡煞,吓得幾不可見的抖了抖:“我、我沒有……”
沈搖筝差點腦仁炸裂:“你别在這兒添亂好不好,九卿姑娘是從家裏逃出來的,正巧讓我碰上了,我就是單純想幫幫她而已。”
“哈?!”
凝墨一臉被雷劈了的震驚,一邊後退一邊搖頭:“沈、沈少爺!您竟然背着我家王爺和這個女人私下交好!她甚至爲了您逃家?!”
“……”
沈搖筝已經一個字兒都不想解釋了,她現在總算是明白,爲什麽那群暗衛們會說、就算他們的腦筋再怎麽不靈光,也比凝墨要好太多了。
老天爺,這個世界是不是默認武力值和智力值不能相融啊?凝墨如此,蕭狐狸身邊的那個青羽也是如此,你們給人家當暗衛的能不能在鍛煉肌肉的同時,也稍微鍛煉一下你們的腦袋!!
凝墨見沈搖筝木然着一張臉不說話,心中一抽,天啊、沈少爺連反駁都不反駁,看來是被他給說中了!
不行!
他們王爺從前就……要是再來一次,後果不堪設想!他得趕快飛鴿給王爺,讓王爺回落鑲!晚了沈少爺就要跟這個七尺女流氓私奔了!
思及此,凝墨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光速飛身而去。
沈搖筝已然懶得去管凝墨那個呆頭鵝了。
隻要稍微有點心智的人,她都能從對方的舉動中讀出些東西,但凝墨,是個例外。
或者,讓她再說得再直白一點兒——鬼特麽知道他在想什麽!
花九卿看着氣鼓鼓離開的凝墨,委屈唧唧地攥着自己的手指:“那個……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惹你們生了誤會?”
說實話,沈搖筝一直覺得,像小白蓮那種楚楚可憐的女人會讓她打從心底厭惡,可同樣的動作,花九卿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大抵,是因爲一個眼底滿是算計的刻意爲之,另一個,是眼底全是愧疚的真情流露吧。
沈搖筝看着花九卿不安的眼神,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别擔心,可手剛伸出去,卻發現了一個令人悲傷的事實。
她。
夠不到花九卿的腦袋。
嗯……
夠不到……
要踮腳、不,要跳起來才能摸得到。
悲傷逆流成河。
“嗯咳。”
略顯尴尬的沈搖筝将伸出去的爪子放在唇畔,假裝咳嗽了兩聲:“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怎會弄得這般狼狽呢?”
“這……”
花九卿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唇:“因爲我娘要幫我定親,我不願,就逃了出來,可漓州一代的永樂票号都被安排了花家的人,我去換銀子一定會被捉回去,所以就一路輾轉到了落鑲,誰想……”
沈搖筝聞言,歪着腦袋笑了笑,這花九卿當真如原著所說,是個不谙世事的,說謊都說得滿是漏洞。
暫不說若紅葉夫人爲花九卿尋了親事,江湖上會一點風聲都沒有,如果此事當真,紅葉夫人又怎麽可能隻差人在漓州的錢莊駐守?
無涯學海的書院遍布整個大殷,光落鑲就有七、八座,學海少主人逃婚玩出走,落鑲會這麽平靜?
“九卿姑娘與我不過第一次見面,你不信我,對我有所保留自然是應該的。”
沈搖筝此言一出,花九卿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描繪的複雜神色,糾結了老半天,這朵七尺高的嬌花語調中帶着濃濃的愧疚:“我……我……對不起……”
沈搖筝簡直快被這朵嬌花給萌死了,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惹人心疼的人。
系統:“……”你的萌點實在太詭異了!
“既然你有難言之隐,我也不多問了,隻是現在天色已晚,姑娘就算換了碎銀,可供投宿的客棧怕也是要打烊了,如果你願意,不妨去我家暫時落個腳?”
“可……”花九卿小心翼翼道:“剛才那個人,好像不喜歡我與你有什麽接觸……”
“沒事沒事,那個二百五聽風就是雨,要是把他的話都往心裏去,遲早會變神經病。”
面對沈搖筝的真誠,花九卿眉眼一彎,笑得當真好像從畫中步出的仙子:“如此,九卿便麻煩小公子了。”
半盞茶後。
落鑲内城,煙雨閣。
這煙雨閣是挽千秋幫沈搖筝置辦的宅邸,宅邸雖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但幽靜雅緻,三進三出的宅院也足夠住了。
沈搖筝摸索着下巴,這宅院雖然要不少銀子,卻遠不及挽千秋從雲幽郡主那兒坑來的十分之一,她住着也算是心安理得了~
系統哼唧了一聲:“還不是蕭景瑞那兩瓶靈藥換來的。”
“非也非也。”沈搖筝搖晃着小腦袋:“蕭景瑞那兩瓶東西,我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他,所以這宅子是本姑娘用我的智慧換回來的~”
系統:“呃?那你怎麽和雲幽郡主交差?”
沈搖筝嘴角一揚,狐狸姿态盡顯:“我自有妙計,讓幽雪閣的那群老陰比賠了夫人又折兵,等我安頓好花财神,晚上就摸去永樂票号查清楚。”
系統:“……”流氓。
沈搖筝簡單同遙星說明了一下花九卿的情況,便叫小丫頭将人帶去梳洗一下,旋即又去廂房看了眼沈一和沈二,确定他們也平安無事後,這才放了心,往主屋而去。
主屋當中,林氏正跪在觀音像面前,喃喃乞求着什麽,見沈搖筝回來了,趕忙起身将其拉到一旁。
“搖筝,你與那挽千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爲何會贈這宅子給你,還有、你床頭的那些東西,當真是白氏誣陷你的?怎麽娘親今天瞧着,好像……并不是她做的。”
“……”
面對林氏的目光,沈搖筝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因她明白,在林氏眼中,沈搖筝就算性子變得淩厲了,可内心還是一片淨土,不像自己,早已算不得是個好人了。
眼底黯了黯,沈搖筝勉強揚了個笑,用一種安撫人心的語調,輕輕道:“娘親放心,挽千秋是有求于我,這宅子就是他付我的報酬。”林氏點了點頭,旋即目光又泛起了疑惑:“那……你床頭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