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筝瞧見男人,也不由一愣,這什麽情況?爲什麽他會在這兒?
薛染年不發一語的走到沈搖筝身旁,将她持劍的手拉離沈臨風的喉嚨,簡單說明來意之後,瞥了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白氏。
“伯父,既然白氏有污蔑皇族的嫌疑,還恕染年無法袖手旁觀。”
尚不等沈臨風開口,薛染年直接朝一旁的凝墨示了一禮,強勢道:“此事事關瑞王府,還請凝墨大人幫忙,與我将這幾人一同帶往府衙過堂。”
凝墨點了點頭,反正王爺吩咐了,他這次跟回落鑲、就是要幫沈少爺擺平梧桐苑中發生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白氏嫁禍沈少爺弄個什麽罪名不好,非得弄什麽和王府侍妾私通,開玩笑,沈少爺但凡在瑞王府都是纏着他們王爺上下其手、吃盡豆腐,哪會對女人感興趣,哼~幼稚~
“染、染年,你……”
雖說白氏沒料到薛染年會出現在梧桐苑,可讓她更沒料到的,是從這男人眼中透出的冷漠與懷疑,他、他竟甯可相信沈搖筝、也不信她的話麽?!
薛染年、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莞兒麽!
她可是莞兒的親生母親啊!
“白姨娘還是省些口舌,準備過堂時再說吧。”
若說薛染年從佩兒那兒得知沈莞兒的所作所爲之後,心中仍抱有一分僥幸,可今日,當他在梧桐苑中親眼看見白氏如此駕輕就熟的挑釁、假摔之後,在他心中,便連這一分僥幸都煙消雲散了。
這路數,他簡直不能再熟悉了。
當初在書院,沈莞兒便是用了此舉,讓他與沈搖筝之間産生了嫌隙。
“不……不是……染年你聽我說、這件事、這件事真的不是我誣陷他!”
白氏磕磕巴巴的說着,可薛染年根本不給準備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便要強行将人壓走。
以前這樣的鬧劇常常上演,隻是這一次,被疼惜守護的人變成了沈搖筝,而不安好心、百口莫辯的人,卻換成了她!
……
挽千秋辦事,自是不會出什麽纰漏。
霓虹坊的東家就算到了府衙,依然一口咬定在沈搖筝卧房中的那些女子衣物是白氏從她這兒買的。
白氏自然不可能認罪,可賬簿清晰,證詞明确,薛知州又哪裏容得了她在堂下抵賴?
“你這刁婦誣陷嫡府中子、抹黑瑞王府,現在人證物證據在,你還敢抵賴?來人,給我打!打到她招供爲止!”
薛知州也是個護犢子的,自打得知他的寶貝兒子被沈府的那個沈莞兒戲耍了感情之後,就恨不得将這對母女挫骨揚灰。
但他也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強求,便隻能隐忍下來,吃了這個啞巴虧,可今兒個算是老天有眼,染年那孩子不愛計較,但他這個做老子可沒那麽好對付!
沈臨風見狀,自是要攔:“薛知州、你難道不怕屈打成招麽!”
“屈打成招?”
薛知州冷冷一笑:“本知州敬你沈府世代骁勇,尊你一聲沈大人,可說穿了,你沈臨風不過是個空有頭銜的花瓶,你現在,有什麽資格在堂下質疑本知州?”
“你!”
“何況此事事關皇族顔面,不用重型審問一番,本知州要怎麽像瑞王府交代?”
話說至此,沈搖筝不着痕迹的看了凝墨一眼,後者立馬會意:“可不是麽,這是屬下和沈少爺剛好撞見了,若是我們沒瞧見,再任由他們胡說兩天,等我們王爺回來,怕不是要氣得血洗落鑲城。”
薛知州一抖,趕忙賠笑道:“凝墨大人說的是,來人,用刑。”
白氏被衙差掀翻在地,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打得沒了半條命下去。
薛知州冷冷瞥了眼堂下,讓衙差收監了白氏,更落下狠話,若她明日還是不招,就繼續打,打死爲止。
白氏聞言,更是連最後一縷神魂都吓得飄散了去。
是夜,府衙地牢。
白氏迷迷糊糊的被人用冷水潑醒,擡眼,卻看見了她此時最不想見的人——沈搖筝。
沈搖筝将手中空了的茶盞放在一旁,唇畔一彎:“姨娘這幅狼狽模樣和從前當真是判若兩人呢,若不是提前知道,我怕當真是要認不出來了。”
此時,白氏的四肢被鐵鎖緊緊鎖在牆壁上,挨過闆子的傷口淌着污血,臉上總是精緻的妝容也是一片狼藉,當真凄慘。
“你這賤人……你這個賤人……你敢害我!莞兒不會放過你的!”
“姨娘說錯了。”
空蕩蕩的地牢中,沈搖筝揚了玉指,輕輕勾起白氏的下颔,笑顔如玉:“是我,不會放過沈莞兒才對。”
“你這賤人!你做這種事難道不怕天打雷劈麽!”
“天打雷劈?呵,那你們當初在四方水井裏投毒,意圖毒害全落鑲的百姓,豈不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
白氏神色一冽,她驚恐的看着沈搖筝:“你亂說什麽!你根本沒有證據!”
“姨娘,這裏隻有你我二人,我也和你說點實話。”
沈搖筝笑眯眯的将手指從白氏的下颔、緩緩移到她的側臉上:“其實,我一點兒都不讨厭你和莞兒妹妹,因爲在我看來,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做法,其本身、并沒什麽過錯……”
白氏被沈搖筝此時的氣勢壓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有生以來、她還是頭一次遇到像沈搖筝這種人——
這種、面兒上一片平和笑意,可她說的話、她的舉動、她的一切都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恐懼!
“但是……”
眸底閃過一抹黯芒,沈搖筝一巴掌猝不及防的扇在了白氏臉上!
“如果有一天别人也爲了利益算計到了你頭上,你就别在那兒委屈唧唧的怨天尤人。”
“你!”
“你喊什麽冤、申什麽枉?你有什麽好冤枉的!你害人的時候怎麽不想着天道好輪回?難道天下之大世人皆汝娘,隻許你害人不許人害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