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筝嘴角抽了兩下:“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
挽千秋眨了眨眼,捏了一縷鬓邊碎發:“那挽某就隻能叫手下帶沈少爺去沉個塘了。”
沈搖筝:“……”
你們武力值高的人都是這麽狂暴的麽?!
面對挽千秋這麽一個狂躁的變态,沈搖筝也隻能硬着頭皮,聽他将求藥一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原來,欲求藥之人并非挽千秋,而是北岐的一位郡主。
其實按照挽千秋的人生規劃,自三年前他奪下烽火榜榜首後,便已經開始準備急流勇退,這樣過個兩年,他要名聲有烽火榜首的名聲,要銀錢有雲鸾山每年的賞錢,資本充足得可以安度晚年。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前陣子他金盆洗手後開了這家醉香閣準備養老,誰想生意剛步入正軌,這郡主就找上來了。
沈搖筝:“……”您好歹是曾經橫掃武林的人物,去參加争榜的動機就是爲了銀子、這麽純粹的?
憂愁的挽千秋全然沒注意到沈搖筝逐漸抽筋的眼角,繼續拖着臉蛋兒碎碎念。
“挽某雖然退隐江湖,奈何今年還未到争榜的時候,那郡主隻能按照三年前的榜單找到我這兒,我又是個愛面子的,怎麽好意思說我這兒拿不出那兩種東西?”
“再說我大殷地大物博,怎樣也不能叫北岐一個小小的郡主看了笑話,所以我便道這兩種靈藥并非俗物,若郡主能将他這醉香閣所有小倌兒姑娘包下,我倒是可以考慮割愛。”
“本來我想着那郡主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銀票的,畢竟我醉香閣也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可誰知她竟拿了一個北岐皇族的什麽什麽去錢莊抵押,愣是将銀票湊齊了。”
“唉,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人家已經言出既行,如果我不在三日之内搞到這兩味藥,我還有什麽臉面活在世上?”
挽千秋說至此,又沉歎了一口氣,旋即扭臉,特别認真的看着沈搖筝:“所以說沈少爺,如果挽某人在這事兒上丢了面子,是一定會拉您去沉塘的。”
關她屁事啊!
分明就是你這個二缺死要面子活受罪!
好好和人家說你不知道很困難嗎!
“那怎麽行呢。”挽千秋擰了擰眉,煞有介事道:“如果叫道上的人知道江湖上還有我挽千秋搞不定的事,那我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沈搖筝:“……”抱着你的面子去死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挽千秋要的那兩味藥……她這兒倒剛好就有,可,世上當真有這麽巧合的事麽?
蕭景瑞前腳剛把這兩種藥拿給自己治傷,後腳便有人問挽千秋求藥,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受了挽千秋的恩惠。
微眯了眯眸,沈搖筝看了一眼挽千秋,話語間留了些餘地:“挽老闆也知道,您要的東西太過特殊,沈某一時之間的确拿不出來,不過,可否容我和那位郡主見個面再給您答複?”
挽千秋忙不疊的點頭道:“隻要沈少爺肯考慮幫挽某保住顔面,但凡是挽某能辦到的、沈少爺盡管開口就是。”
沈搖筝嘿嘿一笑,盡管開口是吧~?
醉香閣,雅間。
一女子端坐于珠簾之後,讓人看不太清容貌,隻是她身着的那件绛紫羅裙隐約透着黯虹波光,不似俗物。
女子瞧見沈搖筝後,同身側的戎裝侍衛耳語了幾句,接着頗爲急切道:“閣下便是挽老闆口中,那位落鑲城有名的小神醫、沈搖筝?”
小神醫?
還有名的?
沈搖筝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挽千秋,壓着嗓音道:“你什麽意思?”
挽千秋擺了個特别無辜的表情:“我總不能說你是落鑲出了名的草包吧,我挽千秋做不到的事,卻叫一個草包輕松搞定,這事要是傳出去,那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沈搖筝:“……”您可勁去死吧您。
“小神醫既然來了,是不是說明本郡主所求之事已有了眉目?”
珠簾中的北岐郡主似乎并不在意沈搖筝與挽千秋在那竊竊私語,而是語調急促的又将求藥一事提了提。
雖然沈搖筝之前便聽挽千秋說過,這位雲幽郡主求藥心切,可她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雲幽郡主既然能有本事找上挽千秋,難道在聽到挽千秋的舉薦後,就不會去落鑲城打探一下她的口碑麽?
何況挽千秋說她是落鑲有名的神醫,這種事随便尋個人打聽一下便知是子虛烏有的事,這雲幽郡主居然信了。
就算她再怎麽着急求藥,也得稍微找個靠譜的人吧?萬一求回去的兩味藥是假的怎麽辦?
思及此,沈搖筝眸心沉了沉,旋即擺出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不瞞郡主,這兩味藥沈某剛好都有,隻不過此物委實難得,若郡主不說明您的用意,還恕沈某無法割愛。”
雲幽郡主身型一怔,又側耳與身旁的侍衛私語了片刻,方才正了身型:“既然小神醫問了,本郡主便直言了,我此番前來大殷求藥,皆是爲了我北岐的四皇子,拓跋洪烈。”
沈搖筝聞言,眸心閃過一道黯芒,唇角當即像是看透了什麽,輕輕彎了彎:“拓跋殿下的事,沈某也略有耳聞,聽說是狩獵時,不慎被山中白虎咬傷了右臂?”
“正是,本郡主與四殿下自幼相識,聽聞大殷境内的這兩味靈藥擁有去腐生肌、白骨生肉之奇效,所以特來爲四殿下求取。”
沈搖筝了然一笑:“既是如此,沈某自然不敢再推脫,隻是這兩味藥材需要特殊方法保存,請郡主給在下三日時間準備。”珠簾内的雲幽郡主聞言,喜悅之色瞬間表露無遺,但跟着沈搖筝鬼混了這麽久的系統,卻瞬間了然事情并沒這麽簡單:“小流氓,你不會是懷疑那個雲幽郡主……是個冒牌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