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華雲間,凝墨将蕭景瑞臨行前交給他的東西拎到了沈搖筝面前。
沈搖筝此時整個人還沉浸在沒錢喂貔貅的悲痛當中,瞧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包裹,有氣無力道:“這啥?”
凝墨坦誠道:“我也不知道,王爺吩咐交給少爺您的。”
沈搖筝沒好氣的“哼”了一鼻子,從軟墊上爬起來将包裹拆開,直接愣了。
綢包裏面不僅放着各種傷藥,還有兩隻墨玉瓷瓶格外吸睛,沈搖筝打開瓶子嗅了嗅裏面的東西,雙眼瞬間泛起了綠光——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療傷聖藥——百花雪泥露和黑玉仙芝膏?!
她記得原著裏,有一段是小白蓮練習騎馬,結果不小心摔了下來,蕭洛軒正是拿了這兩瓶稀世珍品給沈莞兒治傷,兩瓶藥膏塗下去,别說疤痕了,小白蓮的膚色甚至更勝從前。
哎嘿嘿~不知道這兩瓶東西賣到黑市上能換多少銀子,她記得這兩種藥材極其難得,就連皇宮中都不見得能随求随有,當真可以用“有市無價”來形容。
也不知是不是和沈搖筝混久了,凝墨察覺到沈搖筝眼神中的不對勁,嘴角一抽:“沈少爺、您不會是想……”
“哪能呢。”
沈搖筝十分利索的将兩隻黑玉瓶揣到懷裏,一臉鋼鐵般的正直:“我是那種拿人家心意去賣錢、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混蛋麽。”
凝墨:“……”您太謙虛了,您簡直就是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本體。
雲華山莊準備的車架自是沒得挑剔,不到十日沈搖筝便風塵仆仆的從雲溪鎮趕到了落鑲城。
翻身下了車,這兩人剛走沒幾步便瞧見路邊的茶棚裏,有兩個痞子模樣的人正大聲嚷嚷着什麽,似乎唯恐周遭的茶客聽不見一樣。
“你可聽說了那件事了?”
“嗨,誰還不知道啊,沈家的嫡長子抱上了瑞王那顆大樹,原本安分守己也就是了,偏偏不知足,和王府中的某個侍妾搞在了一起。”
“不止如此呢,聽說那侍妾還贈了不少貼身衣物給沈搖筝,被沈搖筝藏在卧房床頭的暗格裏,前些日子林夫人想毀滅證據,剛巧被妾房白氏撞了個正着。”
“聽說沈将軍鼻子都被沈搖筝那逆子給氣歪了,當下把林夫人禁了足,沈搖筝院子裏的丫鬟奴才更是一個都沒跑了,全數賣給了人牙子。”
“可不是,這能怪誰呢,要怪就怪他們當初跟錯了主子。”
“呵,被自己的佞幸帶了綠頭巾,瑞王也當真夠憋屈的。”
這倆人說的有模有樣,嘴角更是帶着幾分猥瑣笑意,嘿嘿,說兩句沈搖筝那草包的閑話就有銀子拿,這等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嘭!”
然。
正當那兩人準備換個地方繼續叨逼叨,卻見凝墨直接抽出身側佩刀,利刃砍在茶棚掌櫃的賬台上。
茶棚中的兩人見此情形,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瑞王府的凝墨!!
“我們王爺說過,如果一個人不會說人話,便不必再有說與人聽的嗓子,你們是自覺喝下這瓶廢嗓子的毒藥,還是我直接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
敢說沈少爺是佞幸,這群人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
兩人見凝墨眼底泛着的刺骨寒意,吓得腿肚子都軟了!
是了。
瑞王府沉浸了三年,以至落鑲這群雜魚都忘了,蕭景瑞當年的手段有多殘忍,整個大殷誰人不知!
“凝墨大人、凝墨大人贖罪!小人們是被鬼迷了魂、被豬油蒙了心、小人們當真不是有意冒犯瑞王殿下的!凝墨大人贖罪啊!”
就在這兩人處在極度驚恐中時,卻見沈搖筝一擡手攔在了凝墨前面:“等等。”
兩個痞子瞧見沈搖筝,當下如同看到了希望,沈搖筝素來軟弱,他一定不想叫凝墨将事情弄大!
沈搖筝掃了跪着的那倆一眼:“你們剛才說,梧桐苑的下人被賣給了人牙子?”
“是、是是是!”
點頭如搗蒜:“聽說那個叫遙星的丫鬟被賣到了醉仙閣,至于那倆家丁就、就不知道了……”
沈搖筝聽到“醉仙閣”這三個字,眸底似乎醞釀着深不見底的風暴,她仔細将這兩人個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一笑,将手收了回來:“一會兒再動手,我留他們的舌頭還有用。”跪在地上的兩人沒想到沈搖筝竟不勸說凝墨放過他們,震驚過後、更是惱羞成怒道:“沈搖筝!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敢承認,我們不過背後說你兩句,你反倒要封我們的嘴?有種你當初别做那些龌龊事啊
!”
“我勸你們趕快閉嘴吧。”
沈搖筝幽幽瞥了那兩個男人一眼:“不會說人話也就算了,要是空有個腦殼裏面沒長着腦子,那才是糟糕。”
那兩個痞子模樣的人當下面色一白,他、他他他是什麽意思!
凝墨刀身一翻:“我們沈少爺的意思是,如果你們腦殼裏面沒裝着腦子,那這腦殼、也就不必要了。”
“!”
天啊!
這個沈搖筝怎麽比那個凝墨還要狠!
不是聽說這個沈搖筝是個軟弱的慫包,任誰都能上去踩一腳麽?怎麽和他們印象中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被沈搖筝眼底的刺骨寒意吓得一抖,這倆痞子終于意識到自己開罪了什麽人,嗚咽着撲跪在沈搖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沈少爺!沈少爺您大人有大量、繞了我們吧!這話不是我們要說的、是、是白氏
!是沈府的白氏給了我們銀子、要我們編排您的!”
睨着那兩個痛哭流涕的兩人,沈搖筝全然不爲所動,隻是吩咐了凝墨先帶這兩人去沈府等着,她要先走一趟醉仙閣。
待沈搖筝走了,凝墨哼着小曲,笑眯眯的瞧着那兩個痞子,臉上雖看不出什麽變化,可微勾的嘴角卻好像帶着如惡魔般的冷酷:“自己走呗,還等我挑了你們的腳筋,拖你們去不成?”“!”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