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聽到敲門聲響,以爲是門人帶着東西回來了,可誰知還沒等她沖到門口開門,卻聽蕭景瑞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
老天爺、你這是成心和她過不去是不?門外的蕭景瑞見沈搖筝不開門,眉心更緊了兩分,小東西到底是什麽時候受的傷,也怪他、見沈搖筝活蹦亂跳的就以爲他平安無事,可仔細想想,小東西又不是自己,從十幾米高的懸崖掉下來,怎麽可能
沒事。
“開門。”
蕭景瑞的聲音透着一股不容拒絕的低啞:“再任性,我讓人把門劈了。”
沈搖筝:“……”大兄弟、您這可是五百年方成型的老紅木門,一寸木紋千寸金啊!劈了?要遭天譴的!
眼看是躲不過去了,沈搖筝隻得硬着頭皮将門拉開,蕭景瑞見她面色的确有些慘白,目色更沉了幾分:“傷到哪了?”
“什麽傷哪兒了?”沈搖筝裝傻中。
“沈、沈少爺……”
跟在蕭景瑞身後的門人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屬下在回來的時候……剛巧、剛巧被主子看見了……”
沈搖筝:“……”咋不笨死你呢。
蕭景瑞也不想再跟沈搖筝廢話,直接拉了人就往裏間走,小東西不說,他就自己找。
沈搖筝被他這舉動吓了一跳,上回燙傷她已經見識過蕭景瑞的行動力了,這回要是讓這男人瞧見自己屁股後面有血,他還不拔她褲子?!
不行不行、太恐怖了!
“我不去!”
沈搖筝。
一個說慫就慫,能屈能伸的軍中小流氓,在大難臨頭面前,從來都是沒有任何底線可言的。
就看她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并且緊緊抱住一旁的桌子腿,大有與桌腿共存亡的悲壯感:“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還要别人幫忙,這事說出去我還混不混了!”
蕭景瑞對她這無賴行爲可以說也是很無奈了,不過也正因此,男人瞧見了沈搖筝身後的一片殷紅。
“……”傷的這麽嚴重還耍無賴!
蕭景瑞掀了下擺,半跪在沈搖筝旁邊:“起不起來。”
“我不——”
可悲可歎的是,都不等沈搖筝拒絕的話出口,就看蕭景瑞一巴掌過去,檀木桌腿“咔吧”一聲從中生生斷裂。
沈搖筝:“……”
沒了桌腿的支撐,八仙桌搖搖晃晃的往旁邊歪了過去,一桌子翠玉茶具七零八落,叫人好不肉疼。
可在門外觀望的門人似乎并不在意這一桌子翠玉,而是直愣愣的看着他們主子扛起尚抱着一根桌腿的沈搖筝,往裏間去了。
門人甲:“那我這傷藥……”
門人乙:“要不你就放門口?”
門人丁:“那咱們用不用從外面把門鎖上?”
……
金鸾城。
蕭洛軒遵從衍帝的意思,并未随行此次狩獵,而是留在京中幫衍帝處理一些政務。
“呵欠。”
然。
剛坐下沒多久,蕭洛軒就開始呵欠連天,直把一旁的青書氣得拳心癢癢:“主子,注意形象。”
蕭洛軒斜了一眼青書,将手中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扔:“本宮是什麽人,像本宮生得這麽好看,你居然叫本宮注意形象?本宮要是形象不佳,那天下豈不是都沒有能看的人了?”
青書:“……”忍住。
蕭洛軒見青書不搭理自己,嘟了嘟嘴,以折爲扇,徑自扇起了風。
“還有這群大臣,芝麻綠豆的事都奏一本折子上來,如果事事都要父皇的親力親爲,還要他們做什麽?連帶着本宮也要跟着受累,青書你瞧瞧,最近幾日本宮的皮膚都不好了。”
青書:“……”忍住、一定要忍住。
“少爺,近來天氣幹燥,奴婢備了銀花栀子茶,清熱降火,少爺可要用些?”
自打佩兒被蕭洛軒撿回來,就誤打誤撞的将此人認作她印象中的“少爺”。
隻不過她并不記得這位“少爺”從前是什麽模樣,姓甚名誰,隻記得,有着那把銀匕首的人,是她豁出命都要保護好的。
也是因着蕭洛軒“獨特”的性格使然,整個東宮上到青書、下到内侍宮女,愣是找不出一個像佩兒這般,無論這位東宮說了什麽欠揍的話、又或者做了什麽欠抽的舉動,都打從心底敬重他的人。
在如此鮮明的對比下,蕭洛軒自然對佩兒這種不合規矩的叫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青書你看看佩兒對本宮是什麽态度,再看看你,唉,像本宮生得這麽好看的人,身邊就應該都是佩兒這般靈巧的人才對嘛。”
青書:“……”你可歇菜吧,佩兒姑娘要不是把你錯認成沈搖筝,怕不是早就炸了。
佩兒瞧着青書目光中明晃晃的帶着一抹鄙視,偷笑了笑:“少爺别這麽說,青書也是爲了少爺好。”
“他?”
蕭洛軒喝了口佩兒遞過來的栀子茶,風華絕代的狐狸眼順勢一挑:“他一天到晚除了想着法的揍本宮,基本上也就不幹什麽正事了。”
青書嘴角隐隐發顫:“您若知道屬下揍您是正事,平日就請正常一點,屬下也不必成日爲糾正您的言行操心勞神。”
“哎呀、你還挑找本宮的刺兒!”
然。
正當蕭洛軒雙手往胸前一環,準備進行日常生悶氣時,卻見一個侍從匆匆跪在殿前:“殿下,木蘭圍場那邊似乎出事了。”
蕭洛軒眸心一冽,先前不着調的氣勢瞬間消弭:“佩兒,你先下去吧。”
“是。”
待佩兒從側殿離開,蕭洛軒眼中幽深:“發生什麽事了。”
“回殿下,昨日靈犀園中闖進幾個刺客,傅統領墜馬受傷,瑞王殿下與沈搖筝墜崖,不過據咱們的眼線說,此二人雖落崖,可好在平安無事,且瑞王府的凝墨已經往崖底附近的雲溪鎮接應去了。”
“刺客?”
聞言,蕭洛軒與青書互看了彼此一眼,心中皆有思量。
“不過殿下,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
……
“你說蕭洛羽在找人的時候,隐疾發作,是被擡着回行宮了?”聽完侍從回禀,蕭洛羽眉頭緊蹙:“怪了,本宮怎麽從未聽說蕭洛羽有什麽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