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筝的心幾乎都在滴血,一邊滴血一邊把砂鍋放到食盒裏:“算了,看在蕭景瑞今天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把這鍋端給他,咱們一會兒再做些其他的吃。”
“噢。”
凝墨小口小口的喝着已經到手的鴨子湯,臉上很是滿足,雖然他家王爺沒有用宵夜的習慣,不過這鴨子湯是沈少爺您親手煲的,味道又這麽好,保不準他家王爺就破例了呢~
再說議事閣這邊。
待沈搖筝端着那鍋鴨子湯來到議事閣門口的時候,钰筆還在裏間聽蕭景瑞安排接應一事,守在門口的暗甲瞧見來人,趕忙伸手攔了一下:“沈少爺,王爺正和钰筆姐在内議事,您要不稍等一會兒?”
“議事?”
沈搖筝看了眼外面的月上三竿,這個時候孤男寡女議什麽事?
哎等等,她那麽在意蕭景瑞做什麽?他愛和誰在一起在一起、愛幹什麽幹什麽,又關自己什麽事了?
被心中這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左右,沈搖筝連帶着心情也跟着一起煩躁起來,她賭氣一般的扁了扁嘴,準備強行轉移話題:“我聽凝墨說,你家王爺合宮宴的時候沒吃到什麽東西?”
暗甲看了眼沈搖筝手中的餐盤,也差不多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嗯。
這是個給王爺送助攻的好機會,他一定要好好加油!思及此,暗甲輕咳了兩聲,十分鄭重:“誰說不是呢,王爺過了晚膳的點兒便吃不進東西,從前唯有钰筆姐的百合花糕能勉強緩解個一二,現在好了,有沈少爺您親自照料,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能放心——
”
钰、筆?
顯然。
暗甲後半句裏的重點,沈搖筝并沒有聽進去,因爲自她聽到前面的什麽,“钰筆”啊、“唯獨”啊、“百合花糕”啊,在她心中的小宇宙,已然爆炸了。
沈搖筝深吸了一口氣:“我剛才就一直納悶,怎麽這門口花香缭繞,原來是百合花糕的味道,你們王爺好品味啊~”
暗甲:“呃……一般、一般……”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沈少爺這笑咋那麽瘆人呢?
沈搖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可就是特麽的好氣啊?!
說好的沒有用宵夜的習慣呢??
百合花糕不算麽??
嗨呀~說起來,她之前還以爲蕭景瑞是怕半夜碰到她受傷的這條腿,所以才要和她分房睡,原來根本原因是因爲這位钰筆姑娘回王府了啊~
避嫌啊~
有他的~
還有說什麽怕把自己牽扯進内閣,仔細想想他當初怎麽不叫他的钰筆姑娘來當王妃呢~钰筆也不是世家出身,就算立爲王妃同樣對内閣構不成什麽威脅~
呵呵~
怕不是這位钰筆姑娘才是蕭景瑞當真想保的人吧!
虛僞!
我呸!
炖鴨子湯給這種人?!
日狗吧!
要不說,情商低的人,就不要開口說話了,暗甲這無心的一句話,叫沈搖筝在内心一頓腦補,直接把蕭景瑞給叛了個死刑。
炸毛過後的沈搖筝朝暗甲微微一笑:“來,伸手。”
暗甲:“?”
把餐盤往暗甲手裏一甩,沈搖筝十分潇灑的一揚下巴:“拿着,小爺賞你的!”
暗甲:“??”
一臉懵逼的暗甲茫然的看着沈搖筝離開的背影,可、還沒等他回過神,卻瞧沈搖筝像是想起了什麽,步子猛地一頓。
跟着。
在暗甲震驚的目光中,沈搖筝,這個擁有魔力的流氓,三兩步的邁了回來,特别坦然的打開砂鍋,拆下兩條鴨子腿,這才心滿意足的返身離去。
暗甲:“……”
“你在這發什麽愣?”
钰筆從内間出來便瞧見在門口一臉不知所措的暗甲,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餐盤上,頓時想到方才沈搖筝在膳堂的舉動,擰眉道:“這是怎麽回事,不知道王爺沒這習慣麽,還不趕快拿走倒掉!”
“呃、可、可這是沈少爺……”
然。
還沒等暗甲同钰筆說清、這鍋鴨子是沈少爺賞他的,卻聽蕭景瑞清冷的聲音從閣内傳來:“拿進來。”
钰筆聞言一愣:“王爺——”
“拿進來。”
蕭景瑞的目光并未離開手中的卷冊,男人表面雖然依舊雲淡風輕,可自小便侍奉在其左右的钰筆、卻将男人話中對她的不耐聽得清明。
萬分不甘的咬着嘴唇,钰筆極不情願的給暗甲遞了個眼神:“送進去吧。”
“是。”蕭景瑞的書案素不喜放與公文無關的任何東西,所以饒是钰筆的百合花糕也是放在了一旁的雕花木幾上,暗甲自然也是知道這規矩的,正當他準備将餐盤放到木幾時,卻見蕭景瑞修長的玉指叩了叩他所在
的書案。
蕭景瑞:“放這。”
暗甲:“……”如被雷劈、三觀碎裂。
蕭景瑞見暗甲沒動靜,這才将目光從卷冊上擡起,面兒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沒聽到?”
暗甲:“哦、哦……”
暖閣外,将這一切看在眼中的钰筆氣得隻想吐血,沈搖筝、這人到底有什麽妖法!殺了他、自己絕對要殺了他!!
再說另一邊。
待迷茫的暗甲與憤然的钰筆雙雙離開後,蕭景瑞雖然繼續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份淡定,可唇畔不斷上揚的唇角卻是将他此時的心情賣了個一幹二淨。
當即放了卷冊,蕭景瑞飛速将砂鍋蓋子掀開——
“王爺。”
“!”
暗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蕭景瑞手上一抖,差點把蓋子摔了。
還好隔着門,要是讓小東西知道自己對他送的東西如此上心,還不定要被他怎麽挖苦:“說。”
暗甲:“沈少爺送鴨湯的時候,不知爲何突然十分生氣,然後少爺他就把鴨子的兩條腿給卸了。”雖然鴨湯聞着挺香的,可消失的兩條腿、真不是自己偷吃的……
蕭景瑞:“……”小家夥腦子裏,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