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少爺呀?”
凝墨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直把蕭景瑞劈得不輕,可也正因此,蕭景瑞這才後知後覺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對沈搖筝的态度似乎的确有些微妙。
蕭景瑞還從未有過像現在這般,完全無法掌控自己情愫的時候,難道、他因爲這些日子被沈搖筝上下其手,所以轉了性子,當……當真有了些斷袖之癖?
一旦這個危險的想法闖入腦海,便揮之不去了,男人素來冷清的眼底此時充斥着滿滿的驚恐,蕭景瑞穩了穩心神,目光忽然落在一旁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的凝墨身上。
說來,凝墨的模樣也算是清秀的。
蕭景瑞擰了擰眉:“凝墨。”
“啊?”
“站在本王面前。”
“啊??”
凝墨雖說是一臉懵逼,不過主上有命,屬下何敢不從。
于是。
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裏,凝墨和蕭景瑞就這麽在書房裏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響,直到蕭景瑞默默将目光移開,還好似被辣了眼睛一般按了按眉心。
别說動心了,看久了,甚至還有點眼暈。
這麽說,他該是對男人依舊沒有興趣才是。
得了這個結論,蕭景瑞頗爲安心的吐了一口氣,想來,他對沈搖筝亦是如此,隻不過凝墨腦筋略有些單純,所以誤以爲他們假戲真做罷了。
然。
正當蕭景瑞暗暗松了一口氣時,卻見凝墨好似受了什麽打擊一般,淚珠就在眼眶裏打着轉兒:“王爺、您是不是嫌棄屬下長得不好看,所以想把屬下掃地出門?!”
蕭景瑞:“……”小東西這些日子到底給凝墨灌輸了些什麽?
與此同時,逍遙侯府。
青羽帶着被揍暈的沈莞兒回去複命時,蕭洛羽原本慘白的面色已然有了些許好轉,肩上的狐皮大麾也不見了蹤影。
男人坐在正廳之中,依舊如往昔一般風采翩翩絕世。
聽了青羽的彙報,蕭洛羽眸底多了一分驚訝,爲什麽沈莞兒不願跟青羽回逍遙侯府?
全然低估了沈莞兒心思的蕭洛羽根本想不到,這朵白蓮不過是氣他逍遙侯府防備不當而已,男人揚着玉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案:“青羽,你再仔細想想,此行可還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嗯……”
青羽沉吟了半響,最後頗爲無辜的眨了眨眼:“國公府的茶點挺好吃的,有一種特殊的栗子香味,不細品是品不出來的。”
蕭洛羽:“……”
罷了。
問了也是白問。
自己這個手下除了五感比别人敏銳,腦筋是當真不靈光,指望他看出點什麽,自己也是強人所難了。
“侯爺,莞兒姑娘醒了。”
正當蕭洛羽爲了這個答案默默無語時,卻聽下人說沈莞兒醒了,揚手示意青羽退下,男人起身便往廂房而去。沈莞兒轉醒後,發現自己已然被扛回了逍遙侯府,立刻思緒飛轉,擺出一副無助的模樣,拉着從沈府帶來的穎兒,啞着聲音道:“穎兒、爲什麽侯爺要将我帶回來……我這幅狼狽模樣、我……我當真不想讓
他瞧了去……”
“小姐……”
穎兒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沈莞兒,隻能頗爲感同身受的握着小白蓮的手:“奴婢也明白小姐的心思,可,您若是因不想讓侯爺見到您這狼狽的一面、便隐着不相見,那您與侯爺之間、不就會徹底生分了麽?”
“生分了又如何、我的嗓子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還有什麽資格與他不生分了?”
言罷,沈莞兒更是死死咬着唇,當真像是恨極了自己再配不上蕭洛羽一般,擡手狠狠擂着自己的胸口:“與其相看惹他厭煩、還不如此生再不相見!”
“小姐、小姐您這是幹什麽呀!”
穎兒見狀,匆忙要攔,誰想,一道身影倒是先她一步,穩穩将沈莞兒的手腕锢在手中,蕭洛羽沉眸看着沈莞兒尚淌着淚痕的臉頰,半響過後,終是放棄了什麽一般,沉沉歎了口氣。
“你且安心留在侯府,待下月圍場狩獵結束,我便帶你去拜訪家師,他老人家是大殷第一神醫,總會有辦法醫好你的嗓子。”
“你……”
沈莞兒呼吸一滞,她淚眼朦胧的看着蕭洛羽,不知爲何,心中竟頭一次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可、這種感覺到底隻是一閃而過罷了。
又垂淚裝了會兒楚楚可憐,待蕭洛羽走後,小白蓮内心滿滿都是壓抑不住的喜悅,她的嗓子……還有救!
這麽說,她還有機會繼續往上爬了!
“呀、小姐,您脖子這兒怎會有一塊淤青?”
然。
穎兒的無心一句,卻讓沈莞兒欣喜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輕輕撫上玉頸,沈莞兒眸中浮出一股化不開的墨色翻湧。
沈搖筝……
當初在落鑲他仗着沈府嫡長子的身份當衆甩了她一巴掌,如今在金鸾城,他依着沈氏那賤婦、居然當衆打暈了自己!
今日她在國公府受的屈辱、她一定要讓沈搖筝加倍的還回來!
就用他那條賤命!
思及此,沈莞兒眸底冷光一閃,蕭洛羽說會在下個月圍場狩獵之後再離開金鸾城……
“穎兒,去幫我找紙筆來。”
再說另一邊。
凝墨在确定蕭景瑞不會将他掃地出瑞王府後,心情大好的退了出去,結果剛出了議事閣,便碰見了許久未見的钰筆。
凝墨瞧見钰筆,眸底閃着一片小星星:“钰筆、你什麽時候從雲華山莊回來了?”
钰筆橫了他一眼:“小聲些。”
“呃……”
從小就處處被钰筆教訓的凝墨當下捂了下嘴巴,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頰:“你這次回來,是不是爺有什麽安排?”
“嗯。”聞言,钰筆隻是點了點頭,似乎并不準備過多透露,凝墨也十分識相的沒再繼續問,而是嘻嘻哈哈的岔開了話題:“對了钰筆,咱們爺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你說咱們要不要從中撮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