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葉國公府傳成什麽樣子!”
“你——”
聽到葉國公府,沈氏不着痕迹的緊了緊拳頭。
雖然葉國公不在乎國公府的名聲,更不會因一個沈莞兒逆了她的意思,可沈氏也不是個拎不清的人,葉國公府這麽多年一直護她周全,她自然也容不下那些嚼舌根的人說半句國公府的不是。
可是悠悠衆口,就算她想堵,也隻是力不從心。
當年葉國公拒絕納妾時的滿城風雨,她面兒上雖是滿不在乎,可又有誰願意自己所愛之人受千夫所指?
沈莞兒看着沈氏頗爲無語的表情,天知道她是廢了多大氣力才忍住自己破口大笑的沖動,這老女人瞎了眼睛喜歡沈搖筝不說,居然還貶低自己和白氏身份低微,活該她現在被自己的兒子噎得說不出話!
沈氏在侯門深院浸淫多年,怎會看不出沈莞兒眼中的挑釁之意,原本她身子最近就不爽利,加之先前已動了肝火,急火攻心之下,喉頭突然一陣腥甜,嘔了口血便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沈搖筝呼吸一滞,趕忙上前扶住沈氏的身子:“愣什麽呢!叫府醫啊!”
正廳中那群被吓得大眼瞪小眼的丫鬟聽到沈搖筝發話,一個個跟如夢初醒一般、傳府醫的傳府醫,扶沈氏回房的回房。
沈莞兒自始至終都緊緊拽着葉知秋不放,雖然她也被沈氏忽然暈倒吓了一跳,可轉念一想,沈氏之前不還中氣十足的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麽,怎會突然就暈過去?
呵。
這老女人八成也是裝的!
她倒要看看,這老女人能裝到什麽時候!
思及此,沈莞兒眼底閃過一抹冷寒,旋即,小白蓮立刻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輕聲道:“知秋哥哥,莞兒略通些醫術,府醫沒來之前,不如讓莞兒先去看看姑母……”
“不必了。”
然。
小白蓮話還未說完,沈搖筝卻早已不準備再給她半分面子,直接上前,一把将她從葉知秋懷中扯了出來,甩給坐在一邊沒心沒肺吃着茶點的青羽:“帶她回侯府。”
“你做什麽!”
葉知秋眸心一冽,敢在他葉國公府搶人?!這沈搖筝的當他死了不成?!
“做什麽?”
沈搖筝聞言一笑,話中語調漸冷:“侯府請人,你若有意見大可直接去問逍遙侯。”
“我看你們敢!”葉知秋此時的臉色已黑如鍋底,沈莞兒見狀,更是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淚珠兒一個勁兒的在眼眶中打轉,癡癡的望着葉知秋,沈搖筝翻了個白眼,直接一個手刀、砍暈了在哪兒裝可憐的沈莞兒:“青
羽,把人帶回去交差。”
“嗯。”
青羽咽下腮幫子裏的茶點,把暈過去的沈莞兒像個麻袋一樣扛在肩膀,面對國公府的層層圍堵,竟跟個沒事人一樣飛身而起,踩着那群侍衛的腦袋翩然而去。
葉知秋雖然聽說過蕭洛羽身邊有一個功夫了得的影衛、名喚青羽,卻不想此人輕功竟這般了得!
定了定神,男人将目光落到自己面前的沈搖筝身上,侍衛們瞬間會意,提着佩刀便要将沈搖筝拿下,可誰想,沈搖筝卻是不慌不忙,徑自坐回客座之上,捧了一邊的茶盞品了起來。“世子就算腦筋不靈光,可仔細想想也應該明白,此時天色已晚,明日侯府再派人來接她回府顯然更符合情理,可逍遙侯又爲何仍然堅持叫我們來将人接回?若非今日她敬獻賀禮時頗得衍帝聖心,侯府又何
必如此在乎她的行蹤?”
是了。
爲什麽沈莞兒好端端的會從逍遙侯府被人綁到了葉國公府?
又爲何逍遙侯府派人去接時,卻遭到國公府的百般拒絕?
是不是葉國公府中,有人看上了沈莞兒,看上了這個今日頗得聖心的女子,所以哪怕侯府已連夜派人來接,國公府卻依舊不肯放手。思及此,葉知秋當下一怔,立刻揚手退了那些提刀侍衛,男人走到沈搖筝面前,将這個看似悠閑喝茶的人從上到下仔細掃視了一番,眯了眯眸:“我從前隻聽說沈家的嫡長子是個軟弱無能的廢物,卻不想,
搖筝表弟洞察人心的功夫,倒是丁點不弱。”葉知秋這話讓人聽不出究竟是褒是貶,沈搖筝水眸一挑,透過茶盞中盈蘊而起的淡淡水汽掃了一眼葉知秋:“我從前也聽說國公府的世子是個公子世無雙的睿智公子,卻不想世子被美女蛇的兩滴眼淚就蒙蔽
了心思,可見,傳言、斷是不可信的。”
葉知秋眉心微擰:“你平日就是這樣評價你自己的親妹妹麽。”
“我與世子,不過半斤八兩。”沈搖筝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沈氏離開的地方:“世子爲了一個不過見了一次面的女人,便輕飄飄的用一句話、正中自己母親最忌憚的要害,現在姑母暈厥,你身爲人子,不但不守在母親跟前,反而還在爲那個
女人與我争辯,看來,葉國公府的世子是當真準備和衍帝搶女人了?”
“你!”
“葉知秋。”
沈搖筝輕輕将盞蓋扣在青瓷盞上,清脆一聲響起的同時,沈搖筝略帶寒意的眸子正死死盯着葉知秋。
雖說她平日嘻嘻哈哈看上去好像很不着調,可一旦認真起來,前世那種天生便是人上人的氣勢,便如同刻在骨血之中一般顯露無疑。
葉知秋被沈搖筝這眼神瞪得一愣,待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今日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我便賣個人情提醒你一句,沈莞兒心中無敬無畏,所以做事才會無法無天,與她爲伍,隻會落得一個萬劫不複的下場。”話至此,沈搖筝原本無波無瀾的語調忽然陰冷了半分:“或者這麽說,隻要我在,我就會讓‘萬劫不複’,變成她唯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