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羽瓷白如玉的臉上,一雙桃花眼潋滟着三分媚意:“沈少爺這話……我怎麽聽不太明白?可否請沈少爺明示一二?”
“看來小侯爺要我辦的事一定不簡單,否則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之能爲?”
沈搖筝勾了一抹冷笑:“既然你聽不明白,好,我就仔細與你說明白。”
李氏雖做了這件糊塗事,卻也算不得心術不正之人,若不然,她萬不會拖到今日才動手。
這李氏去了一趟膳堂,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門,顯然,她是在去膳堂的途中,碰到了什麽人、聽到了什麽話,這才下定決心做些什麽。
蕭洛羽挑着眉眼看着沈搖筝:“所以……”
“李氏糊塗,好在心眼實算不上歹毒,她離開小廚房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返回了,那麽這段時間内她又能去哪兒?去買些什麽?”沈搖筝擡眸:“甯輝堂是離我沈府最近的藥坊,李氏匆忙之間也隻有那地方可去,畢竟,巴豆之類的東西雖常見,可除卻藥坊,又很少有地方能弄到,但她殊不知,她一早便被某人在暗中盯上,在她買藥的
時候,将她手中的藥粉掉了個包。”
蕭洛羽聽至此,眼底盡是掩不去的欣賞,他從袖中取了一隻瓷瓶:“那沈少爺又是如何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李氏,還将她的東西調換了?”
“我猜的咯。”沈搖筝也不客氣,上前将蕭洛羽手中的瓷瓶切過,在鼻子下聞了聞:“如果李氏當真如我猜測的那般,是被某人安插在我府上的眼線蠱惑,那這人爲什麽要費盡心機對遙星下手?而且下手既能得手,又爲何
不直接下味猛藥奪了遙星性命,反而隻是吊着遙星的性命?”
蕭洛羽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除非,這人早就知道沈少爺将遙星姑娘看得很重,所以想以遙星姑娘的性命做邀,請沈少爺來一同合作籌謀成事。”“成不成事我是不敢說,隻不過這人安排他的手下給李氏提點後,并未叫他直接将‘藥粉’交于李氏,而是點到爲止,讓李氏自己去想辦法,之後再在珍藥坊守株待兔,從根上去除李氏一切懷疑的可能,此種
心思,我覺得是個人大抵都不太敢與他合作吧。”話至此,沈搖筝将擡眸一笑:“侯爺錯愛,沈某在這兒給您賠罪了,不過遙星的性命總也算是您救的,您有什麽話,沈某聽着,隻不過沈某也奉勸侯爺一句,此事一畢,侯爺叫我查的事、守的人,可都不再
是什麽秘密了。”
沈搖筝聰明。
甚至聰明的有些過頭。
她的話語看似輕快,言下之意卻是淩冽非常。
爲了遙星,她可以幫他做事,可一旦事畢,她勢必會想盡辦法将蕭洛羽交待的事公之于衆,敢算計她的人,她定也不會叫蕭洛羽痛快了。
蕭洛羽輕輕一笑,幾縷墨發随着他的動作自鬓邊滑下,随着雅間中的夜風輕飄若絮:“沈少爺這麽聰明,你可有想過,我給你的解藥,隻可解一時,不可解一世?”
“看來侯爺對沈某的了解還是不夠啊。”
沈搖筝側了側眸,将瓷瓶把玩于手指之間:“就算這解藥解不了一時,可至少也算是對症下藥,有了此物爲參照,我想配出真正的解藥,又需要多久呢?”
“呵。”蕭洛羽有若滿月映秋水的眸子晶晶亮亮,那眼神,就好像是找到了世間珍寶一般:“遙星姑娘中的毒名爲七蟲七草,顧名思義,是用七種毒蟲、七種毒草調配而成,其中每種毒蟲毒草比例又不盡相同,我相
信,饒是沈少爺這般剔透之人,想調配解藥,沒個一個年半載,也是枉然。”
“而這段時日後,你要做的事情一旦做成,便不會再在乎我是否将你交托之事公之于衆?”
沈搖筝斂眸一笑:“隻不過侯爺,我沈搖筝可也不是個吃素的,你就不怕我不但能在你成事之前解開七蟲七草的毒,還能往你正籌謀的事情上,捅一刀子?”
“與虎謀皮,如果這點風險都承受不了,又如何能成大事?”
蕭洛羽不疾不徐的爲自己滿了一盅酒:“沈少爺既想挑戰一下你與本侯之間到底誰更勝一籌,本侯自然奉陪。”
“好!”
沈搖筝眸心一冽,從小到大,她吃蔥吃蒜、就是不吃将!
蕭洛羽眯了眯眸子,他越看沈搖筝越覺得喜歡,想想他身邊的那群手下,可從沒有一個能像沈搖筝這般,叫他說話不必多費口舌解釋的。
若能将沈搖筝爲己所用,他又何愁事不如願。
思及此,蕭洛羽笑了笑:“沈少爺應當知道,十七叔爲下個月太後壽宴悉心準備了一份禮單。”
聽到蕭景瑞的名字,沈搖筝眸心微怔,蕭洛羽不是一直和蕭景瑞關系不錯麽?原來他倆是表面兄弟?
“本侯想知道,沈少爺對于這份禮單……有什麽看法。”
沈搖筝斂了斂眸:“這就是我帶走這瓶解藥的條件?”
“是。”
沈搖筝将手背在其後,在雅間中來回踱了幾步,蕭洛羽能在沈府安插眼線,會不會……在瑞王府中,也有他的人?
因爲瑞王府不是那麽好糊弄,所以蕭洛羽費心安排進去的人,也許并不身居要職,隻能探聽到這些邊邊角角的情況,無法更近一步,也正因此,他才會将目光轉到自己身上。
沈搖筝仔細想了想原著後面的劇情,尤其是太後壽宴上的情形,忽而勾了個笑:“侯爺可是擔心蕭景瑞會在太後壽宴上搶了您的風頭?”
蕭洛羽掩面一笑,倒也爽快:“我的确有此顧慮。”
沈搖筝阖着眸光,蕭洛羽和自己一樣也是屬狐狸的,如果她不拿出些真東西來,怕是不太好過關……系統咋舌:“等等等等、這麽一來,你不就成背後出賣情報的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