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墨急匆匆趕到蕭景瑞的書房,半跪在地:“王爺,京城傳來消息,下月是太後六十壽誕,聖上有意趁此時機爲王爺挑選王妃,看來這回,内閣是勢在必行想引王爺回京了。”
一如之前凝墨所說,瑞王府中有不少聖上賞賜的侍妾,表面上說是君恩浩蕩,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些女子都是内閣調教的探子,故而每送來一個,蕭景瑞看都不看,就以自己不能人道爲由,全數打發到城郊去了。
隻是侍妾如此對待倒沒什麽,若是正妃,便不那麽好打發了。
蕭景瑞擰了擰眉,不知爲何,沈搖筝的模樣忽然自他眼前一晃而過,男人手下筆鋒猛地一頓,豆大的墨點落于信函之上。
輕啧了一聲,蕭景瑞将筆擱了,狠狠按了兩下眉心,該死的、這兩日他都被沈搖筝那瘋子折騰出幻影了。
凝墨從未見過自家王爺如此心神不定的模樣,不免也跟着擔憂了起來,不僅是爲蕭景瑞這三年中頭一次返京,也爲了此次陛下賜婚一事:“對了王爺,先不說這些,屬下聽聞三日後的清涼宴突然又多了一條規矩。”
“哦?”
蕭景瑞雖卸了三軍兵權,卻也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如今遷府落鑲,自然也在清涼宴的邀請之列。
聽了凝墨的說辭,蕭景瑞眸中忽而隐了一抹笑意。
定國将軍府如今已如風雨中搖搖欲墜的鳥穴,沈搖筝又能拿點什麽出來?若他拿不出來……
思及此,蕭景瑞的薄唇竟扯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凝墨瞧見,着實一愣,怎麽他家王爺好像還挺期待這次清涼宴的?之前不是嫌麻煩,去都不想去麽?
轉眼,已是清涼宴。
沈臨風頂着正三品定國将軍的頭銜,自然作爲主賓先被薛府派來的馬車接走了,沈莞兒與沈搖筝則在稍後乘沈府的馬車,自行前往清涼宴。
白氏送走了精心打扮的沈莞兒,旋即一扭臉,似笑非笑的看着遙星。
“按理說,咱們府上應當雇兩輛馬車分别送莞兒和筝兒,可如今府中不富裕,薛府又在内城,前後這好幾十裏路,筝兒應當不會忍心看自己的妹妹就這麽走着過去吧?”
“再者說了,筝兒的衣物材質多以舒适爲主,這沾了塵灰啊拍拍就掉了,但莞兒身上的蜀錦可經不起這麽折騰,想必、筝兒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遙星心裏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奈何沈搖筝早有吩咐,小丫頭暫且壓下心中的邪火,賠着笑道:“姨娘多慮了,我們少爺說他不屑與庶出同行,免得自跌了身價,所以一早率先往内城去了。”
聞言,白氏的燦笑瞬間僵在了臉上,遙星瞧她恨不得活吞了自己的模樣,又道:“我們少爺還說,從前他體諒姨娘生在煙花柳巷,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所以之前姨娘做的那些荒唐事他也就不計較了,可假若姨娘仍舊不知好歹,便别怪他對您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