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哪兒來的？”樂林指了指許佳身上的豪華裝備。
“從其他人手裏弄來的。”許佳一點不心虛, 大大方方承認了, “怎麽方便怎麽來，總算湊齊了一套。”
怎麽方便怎麽來……樂林歎了口氣, 神情分外憂傷。
這種家夥也沒個人管管，他身爲良好市民卻被三個正義同伴追擊，恨不得在僵屍出手前弄死他, 簡直沒天理。
樂林還想說什麽，身後傳來“刺啦”一聲，那是姓名條被撕的聲響。
“跟他有什麽好說的？撕掉算了。”齊遠鎮定地從樂林身邊路過。
樂林, “……”
他知道間諜是lv1玩家，但是不是許佳，并不能确定。在這場lv2玩家占大多數的遊戲裏, 樂林根本不知道其他玩家是什麽遊戲等級。
如果是小尹, 她會非常清楚，剩餘玩家裏隻有樂林和許佳是lv1。可輪到樂林，他隻曉得自己跟許佳是lv1。至于其他幸存者裏有沒有lv1, 卻是分辨不出來的。
如果他知道lv1玩家隻有兩人，一定會立即反應過來，許佳就是間諜, 身邊很可能有僵屍同伴。
然而, 現實裏沒有如果。他正一門心思向許佳套話,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人，以至于姓名條一下子被撕掉。
“我……”遺言沒來得及交代，樂林便消失不見。
廣播聲适時響起，“4号人類OUT，4号人類OUT。”
“還有最後一把水槍。”許佳宣布道。
**
一樓大廳裏，三人聚在一起商談對策。
小尹鐵青着臉，“4号淘汰了，身份是人類。”
如果是間諜，廣播一定會說4号間諜OUT。沒提，說明4号真的是同伴。
5号撓了撓頭，對4号略感抱歉。不過很快他就顧不得許多，義正言辭地表示，“4号是人類，我也是。他帶我找到寶箱，拿到了水槍。”
“我明白。”小尹數了數，“目前場上除了咱們仨，還剩下三人——1号，2号和8号。”
“僵屍和間諜應該就在他們中間。”5号分析道。
“間諜是2号。”小尹反應過來，恨恨道，“場上隻剩她一個lv1玩家。”
“僵屍是1号還是8号呢？”5号苦苦思索。
下一秒，他話鋒一轉，“已經确認我是好人，該把特殊溶液給我了吧？沒有溶液，我沒法攻擊啊！”
“爲什麽不是你交出水槍？”小陽不願讓步。
5号握緊水槍，不肯松手。
僵持間，一人邁着步子朝三人走來。大老遠喊話，“那邊三個，跟我談一談？”
5号迅速舉起水槍對準來人。雖然槍裏沒有溶液，但樣子十分唬人。
小尹瞄了一眼，發現來人是8号，等級無法探測。
可能是僵屍。三人腦海中不約而同閃過這樣的念頭。
“你們三個确定彼此都是可靠的麽？”在距離三人兩米遠的地方，8号停下，并開口提問。
小尹擡起下巴，“非常确定。”
8号點了點頭，從挎包裏掏出特殊溶液，朝5号扔去。
5号下意識接住瓶子，整個人愣在當場。
小尹和小陽對視一眼，不明白8号在幹什麽。
“什麽意思？”小陽問。
8号淡淡道，“找到特殊溶液後，我把四樓所有房間仔細翻找過。可不管是水槍還是特殊溶液，一樣都沒找到。”
“也許是我運氣背，找錯了樓層。不過我更相信僵屍淘汰玩家時，順便把武器銷毀了。”
“僵屍陣營最多兩人。既然你們三人确定彼此安全，那必定是人類陣營無疑。”
“5号手裏的水槍可能是人類最後的武器。有人不想交出手裏的特殊溶液，那就由我把我的那份給他，沒問題吧？”
小陽頓時變了臉色。
小尹猛的倒吸一口冷聲。
5号蓦然感到手裏的水槍似有千斤重。
“如果真是最後一把水槍，5号淘汰後，我們豈不是隻能坐着等死？”小尹聲音艱澀，幾乎不敢相信現實。
“所以我才把特殊溶液送給他。要不然，誰舍得裝大方？”8号歎了口氣，語氣格外惆怅。
“人類雖然數量占優，可是缺乏攻擊手段，大概會輸。”
“就算房間裏還有水槍，咱們也沒空去找。四人把另外五層翻一遍，需要多長時間？足夠僵屍殺幾個來回了。”
“恩……要不你們誰把水槍拿去？”5号有點肝顫。勝利的關鍵交托給他，這樣的重任他擔當不起，也不想擔當。
“給小陽。”小尹當機立斷。
8号主動讓出特殊溶液，看起來的确像人類。可誰知道是不是計謀？遊戲已經到了尾聲，再小心也不爲過。
8号點點頭，“可以。”
“biu～”
5号正想把水槍交出去，忽然察覺到天上下雨了。可再一想，他在酒店内，有屋頂，不可能淋雨，于是茫然擡頭看。
斜上方二樓走廊裏，一位年輕姑娘正趴在扶手旁，用水槍瞄準射擊。視線接觸後，姑娘笑眯眯地告訴他，“你被淘汰了。”
5号，“！！！”
他竟慘遭狙擊！
“又是你！”這話小尹說的咬牙切齒。
然而不管說什麽都阻擋不了5号的消失。跟他一起不見的，還有灌滿特殊溶液的水槍。
“5号是怎麽玩到lv2的？居然随随便便被lv1玩家滅了！丢不丢人？！”小尹忍不住咆哮。要是知道這人是個呆貨，她一定早早逼他把水槍交出來。
然而小尹選擇性忘記了，剛見面的時候，沒一會兒她就被2号撕掉姓名條。跟5号比起來，她的表現好不到哪裏去。
許佳悠哉極了，甚至懶得逃跑，趴在扶手上繼續說話，“有水槍嗎？有特殊溶液嗎？什麽都沒有，怎麽讓我出局？”
小尹很想把鞋子脫下來當暗器扔過去。
“輸了。”8号露出頹廢之色，搖頭歎息。
說時遲，那時快，角落裏一道人影竄出。左手控制住玩家，右手撕名牌，動作那叫一個幹淨利落！
小陽的姓名條被撕。
接着是小尹。
8号放棄掙紮，甚至主動把背部亮出來，讓人撕的更順手——反正赢不了，倒不如輸的坦蕩些。
triple kill（三殺）！
齊遠耳畔立時響起了隻有他一人能聽見的廣播聲，“恭喜1号玩家完成三殺。恭喜1号玩家達成‘超神’成就（親手消滅60%以上敵對玩家）。”
接着是例行通知，“5号人類OUT，6号人類OUT，7号人類OUT，8号人類OUT。”
右手黑色腕表也發出“嘀嘀嘀”的提示音。
許佳低頭查閱。
【恭喜玩家獲得本場遊戲勝利。】
【恭喜僵屍情侶獲得完勝（兩人俱存活）。】
【您目前的玩家等級是lv1。後續獲得兩場遊戲勝利，等級将提升爲lv2。】
【腕表可查看低于本人等級的玩家信息，目前您可查看lv0玩家（新人玩家）。】
【三十秒後，您将被傳送離開。】
【注：離開遊戲後，不得對非玩家提及“無限綜藝”。】
MVP不是她，獎金木有了……
許佳覺得心髒隐隐作痛。
傳送前，她朝齊遠吼了一嗓子，“出去後請客吃飯，我要點貴的！”
齊遠失笑。什麽點貴的？這家夥最喜歡撸串，吃破肚皮也貴不到哪裏去。
**
回到租房，許佳把自己扔到床上，不一會兒便進入深度睡眠。
晚上七點剛過，她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查看手機，獎金已經到賬。
第一條短信——
【您尾号1234卡收入（獲勝獎金）300000.00元，餘額554321.65元。】
第二條短信——
【您尾号1234卡收入（完勝獎金）100000.00元，餘額654321.65元。】
第三條短信——
【您尾号1234卡收入（擊殺玩家獎金：每擊殺一人，獲得2萬獎金）60000.00元，餘額714321.65元。】
第四條短信——
【您尾号1234卡收入（等級獎金：460000*0.05=）23000.00元，餘額737321.65元。】
第五條短信——
【醒了嗎？by齊遠。】
銀.行.卡裏的數字太過炫目，以至于許佳有點暈。赢了兩場遊戲，買房錢好像已經攢的差不多了？
許佳用冷水洗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想給齊遠打電話時，租房外傳來敲門聲和說話聲，“外賣到。”
許佳腹诽，不曉得這年頭自稱查水表、送快遞、送外賣的都不讓進嗎？
想是這麽想，她還是起身開門，放齊遠進來。
樂林非常配合地舉起手，并向後退了兩步。
許佳開始提問，“‘無限綜藝’真的隻是場遊戲？赢了有獎金，輸了沒懲罰？”
樂林認真點頭，“是這樣沒錯。”
“爲什麽要舉辦這樣的遊戲？”許佳不解。
樂林聳聳肩，随口瞎猜，“也許外星友人想看真人綜藝？”
反正黑科技水平之高，不像來自于地球。
“遊戲裏和現實生活的時間比率是多少？”許佳繼續問。
“不管在遊戲裏呆多久，幹多少事，在遊戲外隻是短短幾分鍾。不過精神會感到疲倦。”樂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遊戲裏的身體素質和本人實際情況一緻？”
“對。所以如果想在遊戲裏赢的輕松，可以在現實裏做體能特訓。”
許佳暗道，聽起來很高科技。
樂林微微一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他察覺到對方在拖延時間，卻故作不知，極力配合。因爲撕掉孫奇瑞很不容易，他需要時間恢複體力。
許佳想了想，平靜地說，“沒有了。”
說完，她轉身進入投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