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話，卻如同鋼針刺入了夜無殇的心裏一樣，讓夜無殇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張了張嘴，夜無殇看着東方筱，輕叫着筱筱的名字，卻沒人回應。
擡眸的瞬間看到了被東方筱握在手裏的東西，是一張紙條。
夜無殇上前拿下來，看到裏面的内容。
“無殇，愛你，我不悔，事已至此，終究是我們不夠信任彼此，我不怨你，但僅此而已！”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夜無殇痛到沒能忍住喉嚨的腥味，從嘴裏噴出來的鮮血染紅了眼前的紙條，但是模糊不了那一行已經被看在了眼裏的字。
“主子！”
“皇上！”
夜無殇最後隻能聽到兩聲模糊的驚恐聲，陷入黑暗裏。
昏迷的夢境裏，夜無殇站在人群裏，人群裏誰都有，他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他身邊來來回回的走着，唯獨不見東方筱。
夜無殇張嘴想叫東方筱的名字，但是卻叫不出來，那個名字頂住了舌尖卻出不了聲音。
“你找不到她了！”有個聲音在夜無殇的耳邊響起。
夜無殇立刻擡頭四處的看着，但是卻找不到說話的人，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她原本就不屬于這裏，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不，不要，不能走，筱筱不能離開。
不能！絕對不能！
夜無殇猛然醒過來，距離他剛才昏迷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跪在他身邊正在幫他把脈的明礬吓了一跳。
看到明礬，夜無殇立刻上前一把将人抓起來，“你怎麽還在這裏？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是怎麽保證的？明礬，你敢騙我！”
“我沒有騙你！”明礬看着夜無殇，“人人都說離情不能解，但是我可以，隻是......隻是代價太大，隻是......”
看着明礬此刻吞吞吐吐的樣子，夜無殇不耐得獎人用力的扔出去，“隻是什麽？誰要聽你的解釋，我要筱筱活過來，明礬如果她活不過來，你們.......”
“人已經死了！”明礬說。
夜無殇一愣，“你說什麽？”
“人已經死了，無殇，對不起，是我沒有想到，筱筱她可能發現了什麽。”說到這裏的時候，明礬的臉上出現了自責，這是明礬從來不會有的情緒。
夜無殇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突然就變了。
明礬也是臉色一邊，伸手去拉夜無殇，“無殇......啊！”
手都沒有碰到夜無殇，整個人就被彈了出去。
明礬這樣武功深厚的人都被震到吐血，周圍一些下人，更是直接七竅流血。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明礬，我不惜對她犯下這樣的罪，你告訴我，人已經死了？”
“對不起！”明礬有些氣短，“是我低估了她的聰明，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麽，自己結束了......”
“閉嘴！”夜無殇憤怒的再打出一掌，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明礬沒有躲開，被直接打飛出去，落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夜無殇如墜冰窖一般臉色，濃烈的殺氣直逼明礬，“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明家的人但凡有一個沒有離開京城，殺無赦！”
明礬一震，别人不知道，但是夜無殇不會不知道，明家如今在京城有多少旁支，有多少勢力，一個時辰怕是連三分之一的人都撤離不了。
但是這個時候夜無殇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他已經瘋了！
想到這裏，明礬掙紮着起身，狼狽的退場。
和之前的滿目紅綢不一樣，夜無殇再踏入昭陽殿裏的時候，昭陽殿裏一片白的刺目。
那一抹紅色的嫁衣，異常顯然，可惜穿着嫁衣的女人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昭陽殿裏已經跪滿了大臣，夜無殇從人群裏走過，走到東方筱的面前，坐在她身邊，目光呆滞，萬念俱灰。
“筱筱，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離開我的，你還答應過我，會一直相信我的，你忘了嗎？”
夜無殇伸手去拉東方筱的手，再也沒有了以前熟悉溫度，冷的他心裏一顫。
“你食言了，筱筱，那你讓我怎麽辦？我怎麽辦？若是我去陪你，你願意嗎？”
大臣們都跪在地上，卻沒有人敢說話，，門外突然傳來噔噔噔的小跑聲，衆人小心的往外看。
就看到綠意跌跌撞撞的沖進來，一邊沖一邊哭。
“小姐，小姐你怎麽這麽傻？ 小姐你醒醒啊！”
東方筱自然不會回應，綠意轉身憤怒的指着夜無殇，“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一心一意爲你，替你奪天下，替你殺敵，最後卻被你害死！”
“朕陪她一起.....”
“你不配！”綠意怒吼，“你憑什麽和我家小姐一起，你那麽對待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都每日喝藥，養身，你以爲她是怕死嗎？她是怕她死了，不能用她的血爲你煉藥！”
綠意哭着，“即便你們冷戰，即便小姐嘴硬，她依然在意你，甚至用自己的血肉爲你續命，小姐說這是她心甘情願，她來這裏就是爲了救你！”
“我家小姐從頭到尾，心裏眼裏甚至骨血裏都是你，你是怎麽對我家小姐的？”
綠意每說一個字，夜無殇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心口疼痛越來越劇烈的疼，疼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是他卻沒有阻止綠意。
“綠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
“閉嘴！”夜無殇壓抑的開口，是對着程牧說的。
綠意瞪着程牧，“爲什麽讓我閉嘴，誤會！我家小姐不知道是誤會嗎？王爺以前那麽喜歡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都記在心裏，哪怕被委屈了這麽長時間，她也沒說過王爺一句不好！”
“現在我家小姐說不出來了，我爲什麽不能替她說？”
“不管王爺做了什麽我家小姐都不傷心，她始終相信王爺爲了她好，始終相信王爺是最心疼他的人，她傷心的事，王爺你始終不相信我家小姐！”
夜無殇擡眼看着綠意，綠意擦了擦眼淚，轉身在梳妝台翻了翻，找到了那個被東方筱放起來的盒子。遞給夜無殇，綠意咬着牙，“這是小姐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