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緻遠走後,秦雲冷眼瞧着秦佩雲母女摟做一團,一臉警惕的看着她。
“柳姨娘,我念在你多年來主持大房一應事務,勞苦功高的份上,有些事情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罷了。但是,你若是再想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就别怪我秦雲不顧及往日情分了。”秦雲冷冷的沖着柳姨娘說道。
柳姨娘聽見秦雲的話,心中忍不住一顫,秦雲的話并非無的放矢,似乎在隐射着什麽,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來,難不成,秦雲那孽障知道些什麽?
掃了眼神色驟變的柳姨娘,秦雲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回身一轉,帶着随舞離開了碧濤閣。
“大小姐,您就那麽放過柳姨娘嗎?”随舞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畢竟,給自己的父親帶綠帽子,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麽光彩的好事。
秦雲哼笑一聲,腳步不停,“我不是什麽聖母,也不是什麽白蓮花,若柳姨娘就此乖乖的蝸居于她的碧濤閣,我倒是可以考慮對她從輕發落,但是現在……”
秦雲眼裏的寒芒盡數乍現,既然有些人走錯了路卻不知回頭,那便讓她一頭撞死在南牆上吧!
随舞揚了揚眉,她倒是沒有料到秦雲突然會表現的如此決絕,又随着秦雲走了幾步,随舞突然發現有些不妙,這條路似乎不是回青竹軒的。
“大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随舞疑惑的問道。
随舞并不是秦府的婢女,她雖在秦府呆過幾日,可大多都是在青竹軒的範圍内活動,也無怪乎此刻她并不知道秦雲所往何處。
秦雲低頭輕笑一聲,卻是不語,兩人很快便來到惠安堂外。
此時守門的嬷嬷遠遠便已經瞧見了秦雲,見她進來,忙不疊挑簾子進屋禀報去了。
秦雲也不着急,就站在惠安堂的院子裏等着秦老夫人的傳喚。
沒多久,姚嬷嬷從屋子裏探出腦袋來,一臉警惕的看着秦雲,“雲和縣主,您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青竹軒内休息,怎麽想着來惠安堂了?”
秦雲冷笑,“既然喊我一聲雲和縣主,便該知道見到本縣主該有什麽規矩。本縣主想去哪裏便去哪裏,這是你這個老奴能夠置喙的?”
姚嬷嬷被秦雲的那一聲冷笑驚得身上汗毛乍起,這幾次三番的接觸下來,姚嬷嬷早已在秦雲那兒吃夠了苦頭。
縮了縮腦袋,姚嬷嬷這才挑了簾子躬身讓了路。
随舞想要跟在秦雲的身後進屋,卻被秦雲攔了下來,“我不過是想和祖母去叙叙家常,親近親近,你不用近身跟着。”
随舞聽話的停下了腳步,目送着秦雲的身影消失在那晃蕩的簾子之後。
屋内,熏香袅袅,秦老夫人正襟危坐在美人榻上,手中的佛珠飛快的掠過指尖。
“老夫人,秦雲帶來了。”姚嬷嬷走到秦老夫人的身側,低聲喚道。
秦雲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着。
依照她對這秦老夫人的了解,送上門被磋磨,秦老夫人絕不會放過,因此秦雲甚至做好了要站上幾個時辰的準備。
誰知,姚嬷嬷話落之時,秦老夫人便睜開了雙眸,雙目之中精光四射,“說罷,是想要拿回什麽?”
秦雲雙眸眯了眯,“祖母好氣魄,果真是說話算話。”
話落,秦雲從自己的貼身荷包之中掏出了一張紙條,那張紙條便是她初穿越而來之時,秦老夫人寫下的字條,“該是我們大房的東西,祖母也該還回來了。”
秦老夫人那渾濁卻泛着精光的雙目微微下滑,盯着秦雲手中的字條,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翹了翹。
她還以爲秦雲會提出拿回那樣東西,卻不知她竟然隻是想要她兌現她的承諾?
秦老夫人冷笑一聲,看向正在一旁伺候着她的顔嬷嬷道:“去,把那幾間鋪子的一應物件拿來。”
顔嬷嬷會意,躬身退下,很快便捧着一個木匣子再次出現。
“雲和縣主,這裏放着這幾間鋪子的地契,以及一應庫房的鑰匙,這些年來的賬簿,您可收好了。”顔嬷嬷冷笑着說道。
秦雲低頭看了一眼那沉重的木匣子,二話不說便接了過來,目光轉過秦老夫人面前放的一盤桂花糕,秦雲指着那盤桂花糕道:“祖母,既然您那麽慷慨大方,不如這桂花糕也送我吃一些吧。您也知道,我們青竹軒可沒這麽好的夥食。”
秦老夫人略略詫異了一刻,看着秦雲指着那桂花糕饞涎欲滴的樣子,她不禁冷笑,到底還是個孩子,“既然你開口了,我這個祖母哪有不肯的道理。”
說這話,秦老夫人以眼神示意,顔嬷嬷怪覺得将那盤桂花糕拿了起來,遞到了秦雲的面前。
秦雲以左手拿着那裝着地契等物件的沉重的木匣子,右手微微一擡,寬大的袍袖掠過那盆桂花糕之時,纖纖玉指之上已經捏了一塊軟糯香甜的桂花糕。
“啧啧,看着色澤,聞着這香氣,便知這桂花糕是個好吃的物什。”秦雲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了一眼秦老夫人,這才一口将那桂花糕吞入了腹中。
秦老夫人被秦雲那抹沒來由的笑意,笑得心裏發毛,直覺自己好像被暗處的猛獸盯上了一般,一種危機感驟然升起。
可下一瞬,秦雲便已經若無其事的轉身離去了,仿若她今日突然造訪,便真得隻是想要讨回她對她的承諾,便真得隻是想要吃上一口那香甜軟糯的桂花糕一般。
出了惠安堂,随舞意味不明的看着秦雲手中的那個木匣子,面前的人兒低頭沉思,步履飛快,像是懷着什麽心事。
随舞疾步跟着,突然面前竄出一道人影,秦雲與随舞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
秦雲璐,怎麽是她?
秦雲望着面前這個舉手投足之間透着沉穩華貴的女子,心裏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大姐,你走的那麽匆忙做什麽?”秦雲璐含着笑看向秦雲,那摸樣真得是怎麽看怎麽像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秦雲壓下心底怪異的感覺,看着面前的三妹,竟是有些無言以對。
她們貌似沒什麽可說的吧,她攔着她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