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的小丫鬟擰了擰眉,可她明明聽見屋内有男子說話的聲音。
小丫鬟是個膽小的,她不敢去找老太爺和老夫人,畢竟這幾天老太爺與老夫人的那張嘴臉實在太吓人了。想了想,小丫鬟轉身朝着青竹軒直奔而去,還是去找大小姐穩妥一些。
柳姨娘側耳聽了一番,見小丫鬟再沒出聲,這才梗着脖子看向戰北,“你的女兒那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把他接到北疆去?讓你的那個公主老婆去欺負使喚不成?”
戰北氣怒的臉紅脖子粗,可一聽柳姨娘提到他的公主老婆,立時又慫了。
他在北疆原本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放羊郎,在部落裏幾乎是人人可以欺負的存在,若不是王上最小的公主看上了他,他此時又怎麽能成爲北疆聞名遐迩的将軍。
隻是,那公主卻是個善妒的,偏又是個不能下崽的羊,戰北因爲顧忌北疆王族,隻能對那公主老婆言聽計從,不敢再北疆有什麽女人,更遑論有個一兒半女的。
可憐他戰北一生征戰沙場,爲北疆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卻連個一兒半女都不曾有,名下無數珍寶羊群在他百年之後還不知會便宜了誰去呢!
想到此,戰北立時又耷拉下了腦袋來,伸手将柳姨娘從地上拉了起來,又細細問道:“你方才說咱們的女兒三日之後會被發配邊疆?”
柳姨娘賭氣冷哼,可到底事關自己女兒的前途,眼下秦府是指望不上了,四皇子更是想都不用想,秦佩雲能依靠的恐怕隻有眼前這個生父了。
“是又怎樣?難不成你還會爲了你的野種女兒去頂撞你的公主老婆?”柳姨娘故意激将道。
戰北到底還是個大男人,更何況還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北疆大将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柳姨娘戳破自己的臉面,亦是有些賭氣,“怎麽着,老子還不興在大晉收個義女回去繼承老子的财産了?”
柳姨娘一聽“義女”兩個字,差點沒氣的一口氣憋在心口裏,鬧了半天,還是不能給個名分!
可轉念一想,義女就義女吧,總比孤身一人在邊疆受人欺淩來的好。
當下兩人便将腦袋湊在一處,細細商量起怎麽将秦佩雲帶去北疆的一應細節。
……
霍燕青走後,秦雲本也想離開,可奈何秦錦榮居然在秦府周圍安排了諸多的守衛和暗衛們,隻要秦雲一有想離開秦府的打算,便呼啦一下竄了出來。
随舞氣怒,原本想帶着秦雲直接殺出去,可那些護衛和守衛們卻直接跪在了秦雲的面前,異口同聲的請求秦雲開恩,留他們一命。
幾番追問之下,秦雲才得知,那秦錦榮居然以這些護衛和暗衛們的性命做要挾,隻要秦雲敢離開秦府一步,這些護衛以及暗衛們便必須自刎當場,以謝失職之罪。
秦雲又豈是那種鐵石心腸,濫殺無辜之人,況且此番情況她也不是必須離開秦府不可,無奈之下,隻能撤回了青竹軒内。
是夜,秦雲才吹熄了燈火,在随舞的伺候下就寝,遠遠的便聽見一個小丫鬟在青竹軒外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這位姐姐,不知我們大小姐可睡下了?”
“剛剛睡下,若是沒什麽緊要的事情,你明日再來尋大小姐。”有一丫鬟壓低了聲音回道。
聽見說話的聲音,秦雲在暗夜裏看了一眼随舞,随舞會意,起身出去了。
秦雲穿衣起身,随舞很快便領着一個小丫鬟進來。
燭火重新被點燃,秦雲就着昏暗的燭光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小丫鬟來,“你是在哪兒當值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立時跪了下去,恭敬扣頭,“啓禀大小姐,我是柳姨娘屋子裏伺候的。”
秦雲挑了挑眉,一聽丫鬟的話,立時起了幾分興趣,“即是柳姨娘的丫鬟,這麽晚了不在柳姨娘身邊伺候着,來尋我做什麽?”
那小丫鬟臉色忽的古怪了起來,嘟嘟囔囔的将方才在柳姨娘屋前守夜之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秦雲聽完小丫頭的訴說,一張臉登時陰晴不定了起來。
男人?
好一個柳姨娘!
有心想要直接去碧濤閣将那該死的偷情男女當場抓獲,可突然間秦雲的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她沖着随舞招了招手,随舞立時附耳過去。
秦雲嘀嘀咕咕的在随舞的耳邊交代了一番,随舞會意,立時帶着那小丫鬟下去了。
夜,涼如水,整個秦府都靜悄悄的。
秦雲的身上随意披了一件衣服,仰頭看着夜空之中的那輪明月,璀璨的星光在夜空之中閃耀,卻依然無法奪走那輪銀月的光輝,就好像君逸塵,他的光芒無人能及。
此時,他在做什麽呢?
不知過了多久,随舞終于披星戴月的回來了。
“如何?”秦雲迫不及待的問道。
随舞沖着秦雲點了點頭,像是在腦海裏回憶着什麽,又像是在斟酌着用詞,良久才緩緩說道:“大小姐可能還不知道,那日在大佛寺桃花林之中圍殺您與王爺的人實乃北疆之人。”
秦雲驚了驚,張了張嘴問道:“北疆的人?難不成就是柳姨娘屋子裏的人?”
随舞擰眉,像是心思沉重,“的确是,我瞧着像是那北疆聞名遐迩的戰北将軍。隻是,那日大佛寺桃花林之中,王爺其實與他們打過照面,若是那戰北将軍,王爺沒有理由認不出來。”
秦雲聽聞随舞的話,臉上的神色亦是凝重了幾分。
想到自己的父親因爲與北疆在西北的那一戰至死生死不知,她對那北疆之人愈發的憤恨,更何況那柳姨娘居然還敢背着她的父親與北疆之人偷情,更是可惡至極。
“随舞,你速去逸王府,将此事告知你們王爺,我一個人……”
“不用,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秦雲的話還未完,君逸塵卻是突然噙着一抹淡笑,身形一躍,便從房梁之上躍了下來。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