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秦錦榮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霍燕青抿嘴溢出一絲的淡笑,繼而卻又說道:“過些日子,燕青可能還會登門拜訪,屆時還希望秦大人能夠百忙之中抽空一見。”
聽見霍燕青的話,秦錦榮心中雖然氣怒,卻也不敢當場發作,隻得強撐着笑意道:“自當掃榻相迎。”
霍燕青這才含着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錦榮,轉身離開之時,卻是又驟然說道:“這段日子,我希望雲兒能安安穩穩的呆在秦府之中。”
秦錦榮肅然一頓,擡眸去看之時,少年将軍已經負手在身後悠然而去。
……
青竹軒内,少了春桃的叽叽喳喳,秦雲頗有些無聊的斜倚在門框上,看着一衆丫鬟仆婦們灑掃,随舞則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後。這整個青竹軒裏的人,除了春桃,其他都是伍雪雁塞進來的,秦雲自然不敢對這些人太過使喚,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想到之後春桃便會嫁給随風,她總歸是要重新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來伺候自己,
但是這樣的人一時半會又怎麽可能找的到?
随舞看着秦雲雙眉緊蹙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問道:“大小姐,今日霍小将軍的話……”
秦雲的眼珠子轉了轉,掠過一衆人,目光越向遠方,“我知道,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在君逸塵的面前便什麽都不要說了吧。”
在藍曼希制作出能讓君逸塵失憶的藥之前,她還是很希望一切保持不變,她很珍惜這段能與君逸塵無憂無慮的相處的時光。
霍燕青緩緩而來之時,正巧看見秦雲一臉落寞的望着遠方發呆,她身後站着的君逸塵的婢女随舞則垂頭站在一旁。
霍燕青衣袍下的雙手緊了緊,調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情,這才噙着一抹淡笑緩緩踏入青竹軒,“雲兒,你這是在發什麽呆?”
聽見霍燕青的聲音,秦雲的雙目微微一動,眸光掠向那朝着他邁步而來之人。
霍燕青此時嘴角含着一抹笑,那笑容猶如日光灑滿天地,讓人感覺溫柔惬意;可他身爲少年将軍,周身上下又透着一股冰冷清傲的氣質,将溫潤與冷傲結合在一處,卻是沒有一絲的違和。
在一瞬的晃神之後,秦雲的嘴角揚起淡笑,“你來秦府,是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霍燕青眉峰微微一擡,這才淡笑着走到秦雲的身旁,看都不看一眼一旁站着的随舞,直接牽起秦雲的手朝着屋内走去。
秦雲一如既往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腕,可是霍燕青這一次卻十分用力,秦雲竟是沒有掙脫開來。
“放手,我能自己走。”秦雲皺了皺眉,聲音有些冷了下來。
霍燕青頓住腳步,卻并不回頭,隻冷冷道:“随舞姑姑,不知可否讓我和雲兒單獨說一會話?”
随舞朝秦雲投去詢問的目光,見秦雲點了點頭,這才退了出去,還不忘替兩人關上了屋門。
直到這時,霍燕青這才轉頭回來,目光灼灼的看向秦雲,“雲兒,我們成親吧!”
“雲兒,從我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你。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長大,等你将真心交付于我。雲兒,相信我,即是我負了全天下,也不會負了你。”霍燕青一字一句的說道。
秦雲心頭一顫,對上霍燕青灼灼的目光,隻覺得自己平靜的心湖猶如被石子砸中,激起一圈的漣漪。
微微抿了抿嘴,秦雲還是甩開了霍燕青的手,退後一步,雖然霍燕青的話讓她很是感動,可是她隻是個後來者,并不是原主,霍燕青喜歡的那個人早在幾個月前就被生生埋在棺材裏一命嗚呼了。隻是,這話她是不能說的,想了想,秦雲還是婉轉的說道:“燕青哥哥,很感謝你能對我說這番話,可是我在幾個月前失憶了,所有的一切與我來說都是虛無,此時此刻,你與我而言隻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而已,所以……”
餘下的話,未能說完,秦雲便覺得自己身子一個踉跄,竟是被霍燕青整個人攬入了他的懷中,密切貼合的身軀讓秦雲很是不适,她掙紮了起來。“雲兒,你怎麽能對我這麽殘忍。”霍燕青将自己的腦袋枕入了秦雲的肩窩,聲音悶悶的,“你明明答應過我,等我凱旋回朝便與我成親,可爲什麽卻要爲了君逸塵這麽委屈自己?你是何等高傲的一個人,怎
麽能爲了君逸塵淪落至此!”
“霍燕青,你明明知道,我與君逸塵……”秦雲掙紮着将霍燕青推開了一些,可要出口的話,卻被霍燕青用手掌捂在了嘴裏。“雲兒,不管你與君逸塵發生過什麽,我隻要你能夠在我的身邊,你的過往我不會去探究,你的以後我會負責。在這大晉之中,你該知道未婚失貞對女子,對家族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霍燕青的眸子裏
湧起了幾分痛苦,聲音裏都帶着幾分祈求。
“我會選擇長伴青燈古佛,一生一世永不嫁爲人婦!”秦雲垂眸,故意忽略霍燕青那受傷的眼神,一字一句卻是铿锵有力。
氣氛瞬間冷卻了下來。
良久,霍燕青才緩緩開口,“這是現下的你才會說的傻話,你秦雲不是能夠任性妄爲之人,我也不強求你能在短時間内答應我,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麽?”面對霍燕青的目光,秦雲隻覺得尴尬,她微微側頭,悶聲問道。
“一個月後,随我去見一個人。”霍燕青望着秦雲淡淡的說道。
秦雲微微擰了擰眉,腦海裏浮現起另一張俊逸的面容,她沉了沉心思。
一個月後,君逸塵的事情也該解決了吧。
“好。”秦雲鄭重點頭。
畢竟,對于霍燕青,秦雲隻有抱歉,見一個人這種簡單的要求,她真的不忍在拒絕他。
聽見秦雲的答複,霍燕青徹底松了一口氣。一切,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