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頓時猶如長了翅膀一般飛掠過大晉帝京,百姓們很快便知道秦府出了一樁大烏龍。霍燕青因爲此事被鎮國公領着進宮去回報昭陽帝去了,秦府一時之間也是一團糟,剛挂上去的白幡必須盡快撤下來,那具無名死屍又要盡快丢出去,大堂要恢複如初,還得請個法師來去去邪氣,掃掃晦氣
。
秦雲從大堂出來,便被君逸塵領着回了逸王府,畢竟春桃如今正在逸王府中,她不在身邊照顧着,總歸不放心。
到了君逸塵所住的院子,随舞遣退了一幹人,徒留秦雲與君逸塵兩人在屋子裏。
房門吱呀一聲被關上的刹那,秦雲的身形頓了頓,沉眸輕語,“謝謝。”
君逸塵知道她所指,淡笑後扶着她坐下,順手牽過秦雲的柔夷,“以後若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想想我,我總能爲你遮擋一些的。”
秦雲咬了咬唇,感覺眸中湧起了一股霧氣,她微微垂眸,道:“你什麽時候醒的?”
君逸塵的嘴角抿起一股淡笑,黑眸閃亮,“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誰關心你了。”秦雲被君逸塵說中心事,氣惱的橫了他一眼,起身又去開門。
“去哪?”君逸塵無意識的問道。
話音一落,秦雲忍不住頓了頓,他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關心着她的動向,她的任何事情似乎都被他默默的看在眼裏。
感覺心口疼痛了一下,秦雲拉開屋門道了一句,“我去看看春桃。”
站在門口的随舞瞧見拉開了屋門的秦雲,又聽見她的話,她的眼睛閃了閃,似乎那雙眼睛裏能迸出無數的話來,但是終究她隻是抿嘴沖着秦雲說道:“大小姐,如今春桃那兒有我弟在,你放心吧。”
話落,還不待秦雲反應,随舞又砰得一聲關上了屋門,秦雲甚至還能聽見随舞插緊木栓的聲音。
秦雲愣了愣,瞬間明白了随舞的意思,臉一紅,嗔怒道:“随舞,做什麽關門,趕緊将門打開!”
在屋外的随舞堅定的搖了搖頭,“沒門!”
“噗嗤!”
君逸塵側頭一笑,見秦雲惱怒的回過頭來看他,他沖着圓桌旁的一方凳子拍了拍,示意秦雲坐下。
秦雲惱怒的拍了拍門,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到了君逸塵的身邊。
君逸塵抿嘴笑着,端起圓桌上的茶壺斟了兩杯水,遞給秦雲一杯,自己則端起另一杯來淺酌一口。
秦雲斜眸看了君逸塵一眼,見他神思淡定之中透着些許的疲憊,心中浮起濃濃的愧疚與心疼。
“你昨夜勞累了一夜,又是受傷,又是蠱毒複發的,早上還不好好休息?”秦雲裝作淡定的端起茶盞淺酌一口,這才怏怏問道。
君逸塵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你還走嗎?你若不走,我便去休息。”
秦雲被君逸塵這般無賴的樣子氣的紅了臉。
君逸塵輕笑一聲,沖着屋外喚道:“去打些洗澡水來,另外煮一些姜湯。”
屋外的随舞聽見君逸塵的吩咐,嘴角微微一抿,眼前閃過一道笑意,匆匆下去準備。
聽着屋外随舞離開的動靜,秦雲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
君逸塵要洗澡水做什麽?
她一會要不要伺候君逸塵洗澡呢?
想起自己初次見到君逸塵時候的場景,秦雲便忍不住想起君逸塵那讓人臉紅心跳的美男出浴圖。
君逸塵側頭看去的時候,正巧看見秦雲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便勾出了薄薄的淡笑。
真當是歲月靜好呀!
……
讓秦雲臉紅心跳的一幕自然沒有發生,随舞提着洗澡水進來的時候,君逸塵率先讓随舞伺候着秦雲去沐浴了,自己則隻是靜靜坐在一旁斟茶倒水,足足喝了一壺的姜茶。
而在君逸塵沐浴回來之後,秦雲正自顧自的坐在一旁擦着濕發。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棂映在秦雲的臉上,散發出柔和的光暈,在君逸塵看來,這幅畫面當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噙着淡笑,君逸塵緩緩上前,從秦雲的手中接過棉布,默默替她擦拭頭發。
秦雲一驚,想要奪回來,便聽他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秦雲的心頭一震,感受到君逸塵替他緩緩擦拭,柔柔輕撫秀發的動作,她的記憶恍惚回到了那日。
春桃說她的蝴蝶步搖明明是放在妝柩裏的,可爲什麽會到了她的床頭?
難道,在她沉睡的時候,他便默默的爲她做過許多不爲她所知的事情嗎?心頭的柔軟愈發的疼痛了起來,君逸塵,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沉淪的更深了,無法抗拒他細枝末節的柔情,無法抗拒他外顯的霸道寵溺,無法不被這樣柔情與俠義并存的無雙男子所誘
惑。
秦雲微微垂眸,尴尬的推了推桌上早已被君逸塵喝空了的姜茶壺,“不擦了,頭發已經幹的差不多了。”
話落,便從君逸塵的手中扯過自己的滿頭青絲,匆匆朝着屋中的内閣躲去,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君逸塵瞟了一眼空空入也的茶壺,黑眸略擡,帶着些許的笑意,朝着秦雲的方向望去,卻隻有暖簾搖曳不止。
這傻丫頭,恐怕忘記了這不是她的閨房,卻是他的寝殿吧。
嘴角微微揚起,君逸塵不疾不徐的朝着内閣而去。
秦雲在闖入内閣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蠢事,這裏不是她的閨房,到處都充斥着君逸塵的味道,無奈之下,秦雲隻得和衣躺入了床榻之上,蒙頭蓋被,想要做那掩耳盜鈴之事。
君逸塵轉入内閣之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君逸塵覺得好笑,上前翻身躺上了塌,秦雲感覺床闆微微一沉,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瑟縮的往床内側又縮了縮。君逸塵感受到秦雲的舉動,心裏忍不住泛起一股想要捉弄秦雲的心思來,既然她害怕他是采花大盜,那麽他就做出一番采花大盜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