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的确是她失職。
鬼幽殿的一番精銳盡數被帶走了,她昨日手下的那些人隻是這半年之内才被重新培養起來的,論本事自然不能與鬼幽殿的那些精銳可以相提并論,但秋葉以爲對付一些山賊卻是錯錯有餘。
隻是,秋葉沒有料到,這大佛寺居然藏得這般深,其中之事又是這般兇險。
這麽一鬧,想必大佛寺終究要落得一個閉門謝客的下場了。
吵吵鬧鬧的聲音,夾雜着一些僧侶驚駭莫名的大呼小叫的聲音,驚動了在大佛寺内的香客,連帶着秦府一衆女眷亦是從禅房之中走了出來。“砰”得一聲,大佛寺主持被顔一一腳踹了出來,長劍閃過一道寒光,直指大佛寺主持的脖頸。他的身後,随風抱着一個衣衫褴褛,頭發散亂的女子,臉上的神情是震驚、是憤怒、是難以言明的悲哀與傷痛
。
“嘶……”一聲聲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
随風昨日一家家禅院的搜尋春桃的下落,在大佛寺住着的香客早就打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當下看見随風抱着一個女子從大佛寺主持所住的禅房之中出來,哪裏還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沒想到,主持看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卻原來這般的人面獸心。”
“啧啧,這大佛寺簡直丢盡了佛祖的臉面,簡直讓人惡心!”
“哎呀,這女子怕是被糟蹋慘了!”
一聲又一聲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秦府一衆女眷更是一個個神情震驚。
伍雪雁看了一眼秦老夫人,眉頭抽動了幾下。
秦老夫人與大佛寺主持交情頗深,這事情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如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這老太婆的顔面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柳姨娘與秦佩雲兩人亦是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們明明隻是将春桃扒光了衣服丢到了大佛寺的後山,怎麽就出現在大佛寺主持的禅房裏了?
顔一的神情是難得的嚴肅,冰冷的寒眸似乎能洞穿人心,他晃了晃手裏的長劍,聲音冷冷的道:“老秃驢,強搶民女,你可真有臉呀!”那大佛寺的主持年方四十有餘,此時身上還光着膀子,油光發亮的大腦門在初晨的陽光之下反射出幾道亮光,聽聞顔一的話,那主持從嘴裏吐出一口血來,卻仍是想裝模作樣,“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說的
話老衲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是嗎?不明白我便讓你明白明白!”在一旁久久未說話的随風,卻是突然一個轉身,一拳轟在了禅房的門柱之上。
肉眼可見的内力爆發出一層淡淡的白光,禅房的門柱頓時龜裂,幾番顫抖之後,終究支撐不住,轟得一聲響,這大佛寺主持所住的禅房的整個大門一側的石牆硬生生的被随風一拳打碎。
沒有了一面牆,禅房之内的情形一覽無遺。
一衆好奇的香客全都伸長了脖子朝裏看去,隻見偌大的禅房之中有一扇洞開的牆面,竟是有一間暗室。
那暗室原本光線昏暗,可在随風一拳打碎一面牆之後,初晨的陽光再沒有一絲阻攔的投入了暗室之中,使得暗室頓時光亮了起來,暗室之中的情形更是一覽無遺。
隻見不大的暗室裏,依稀還有幾個衣衫褴褛的女子被雙手捆束着吊在半空之中,地上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迹,牆壁上挂着各種各樣的器具,那些器具隻消看上一眼,便會讓人面紅耳赤,渾身發燥。
這番場景曝光在衆目睽睽之下,鐵證如山。
一衆香客們大多是女眷,眼下看見這種場景,登時燥紅了臉,同時一股後怕油然而生。
要知道,她們可從未想過這佛堂淨地,居然會出現這種敗類;可笑她們這群人居然還有膽子在這種地方過夜留宿。
一時之間,衆多的香客們轉頭便走,這種肮髒污穢的地方,他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顔一看了一眼頓時白了臉的大佛寺主持,冷哼一聲,“你還有何話可說?”
“跟這種人渣廢什麽話,直接殺了!”随風氣的揚起長劍便要一劍封喉。
那大佛寺主持驚駭欲絕之間,目光飄忽,看見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秦老夫人,那主持不分三七二十一便撲了過去,“老夫人,您可要救救我呀!”
秦老夫人猝不及防間,被那主持撲到近前,褲腿更是緊緊被那主持捏在了手心裏。
姚嬷嬷與顔嬷嬷大駭,想要去推開那主持,可那主持捏的何等用力,隻聽他陰嗖嗖的道:“老夫人,老衲這些年來也替你做了不少事情了,你不能這麽見死不救!”
秦老夫人一向陰沉的面色立時更加黑沉了下來,她使了使力想要踹開那主持,可幾番之下無果,氣的她咬牙切齒,“老身若是知道主持居然會做出這種龌蹉事情來,哪裏還會與你爲伍!”
那主持聽了這話立時不依了,“秦老夫人,老衲做的事情與你一比,也不過大巫見小巫而已。”
顔一提着長劍,冷眼看着秦老夫人與那主持在一起狗咬狗,随風卻轉頭又想去刺那該死的主持,長劍眼看着便要入肉三分之時,突然一聲嘤咛,是春桃醒了過來。
随風的長劍立時頓住了,垂眸看着春桃的眼皮幾番顫動之後緩緩睜了開來,他堂堂一個在沙場之上征戰數年也未曾落過一滴淚的硬漢,卻頓時語帶哽咽了起來,“春桃,春桃,春桃!”
一連三聲春桃,讓春桃還有些混亂的意識瞬間回籠,望着眼前的男人,春桃的淚登時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可下一瞬,她卻是掙紮着要從随風的身上下來。
“随風,你不要碰我!我髒!我髒!”
春桃哭的聲嘶力竭,昨日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恍若眼前,她又驚又怕,想着随風,想着小姐,這才熬過了那讓人不堪回首的一夜。可真當看見随風的這一刹那,春桃唯一的想法便是,她還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