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東苑禅房那桃花林之中,顔一正笑的上氣不接下去的看着累的癱軟在地的随家兄弟以及那十二銀甲衛,他們的身邊到處躺着死屍,十四個人對上上百人的殺手圍攻,又豈是那麽容易的。
随風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氣,對着顔一翻了個白眼,道:“我說燕世子,你不好好的做雲和縣主的小厮,跑來笑話我們,這是有多閑?”
顔一哼哧一聲,眉飛色舞的道:“我這小厮哪還有用武之地,不都讓你們逸王做了去嘛?”
随影翻了個身,一咕噜從地上爬了起來,指揮着休憩半晌的十二銀甲衛道,“去查查這些死屍身上有什麽特征。”
顔一百無聊賴的撥拉着身邊的一個死屍,摘下他們蒙在臉上的面具,有意無意的開口問道,“你們家逸王帶着秦雲上哪兒去了?”
随風聽見顔一提到秦雲兩個字,一拍腦門,“哎呀,我的春桃!”
話落,竟是一溜煙跑沒了影。
随影無奈的看了一眼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随風,撇了撇嘴,心頭卻是升起一股擔憂。
王爺身上的傷也不知怎麽樣了,血止住了沒有?這會是不是已經到了逸王府了?随雲将那楊鳳喜丢到西城之後會轉道去天香國色樓尋紅雲姑娘吧?也不知紅雲姑娘有沒有法子救王爺。
顔一看着心事重重的随影,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大佛寺哪來的那麽多殺手?是沖着你們王爺還是沖着秦雲的?”
顔一的話,讓随影回了神,他淡淡掃了一眼顔一,抿嘴道:“我們出現的時候,這批殺手的頭頭是擒着雲和縣主的,我們王爺也隻是臨時起意才趕來的大佛寺。不過……”
頓了頓,随影似乎又聯想到了那炸裂在空中的鬼幽殿的求救信号。也許,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針對王爺的陷阱?
可惡!居然讓那殺手頭領跑了!
随影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惱怒,一拳砸在了地上。
顔一看的心頭一跳,忙不疊“哎哎”的叫道,“有什麽事情是過不去的,至于這麽自殘嗎?”
這般說着,顔一還抓上了随影的手腕,一副心痛的表情,順勢又扯下了身旁一個黑衣人的蒙面面巾作勢要去爲随影包紮。
随影隻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爺們哪有那麽矯情。”
說着話,手一使勁,将自己的手腕從顔一的手裏拉扯了出來,黑色的蒙面面巾便輕飄飄的在兩人的眼前重新落回了那死去的黑衣人的臉上。
“咦……”突然,顔一驚訝出聲。
随影見顔一突然蹲下身子仔細看着其中一具殺手的面貌,他的眉頭擰了擰,“怎麽?認識?”
顔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爺是燕國人,怎麽可能認識北疆來的殺手?”
北疆來的殺手?
随影隻覺得心口猛烈跳動了一番,他驟然抓緊了顔一的手,急促的問道:“何以見得?”
衆所周知,一年前西南邊界之上與北疆開始的拉鋸戰大晉打得很是艱難,這會前腳鎮國公與霍小将軍才班師回朝,後腳大晉帝京的地界上居然就出現了北疆的殺手?這件事情,若是屬實,不可不謂嚴峻。
顔一瞪了一眼随影,指着那死屍耳垂道:“這大老爺們哪有穿耳孔的道理。縱觀整個玄靈大陸,會穿耳孔的大老爺們也隻有北疆一國了吧!”
随影聽見顔一的話,忙不疊又就近尋了個死屍,仔細觀察了下他們的耳垂,那裏的确有一個細小的空洞,若是不仔細查看,真當是難以發覺。
正在這時,那十二銀甲衛也紛紛來禀,桃林之中一共三十三具死屍,的确每一具死屍都是有耳洞的成年男子。
這個發現,讓随影的心猛然沉重了起來。
北疆的人居然暗地裏潛入了大晉帝京,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大佛寺之中。一場無意識的對戰,北疆便能出動上百人的殺手,那麽真正潛伏在大晉之中的,又有多少的北疆細作?
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随影立時吩咐道:“将這些死屍盡快處理了,不要走漏風聲。”
十二銀甲衛領命,動作迅速的搬運起死屍來。
随影看了一眼顔一,顔一沖着随影點了點頭,兩人很是默契的順着君逸塵帶秦雲離開的方向緊追而去。
二人的心,在一點點的下沉,期望王爺和雲和縣主能夠平安無事!
随風發了瘋似的在大佛寺找了個遍,哪裏有春桃的半個身影,心下焦急不已,火氣亦是大了幾分,眼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一衆秦府衆人,随風又無可奈何。
畢竟眼前的這些人雖然不待見雲和縣主,但也是雲和縣主的家人,雲和縣主不說話,他這個外人又怎敢随意發火處置,連他們王爺也從未想過真正對這一衆不知好歹的秦府衆人下死手呢!
随風氣呼呼的瞪着秦老夫人,秦老夫人亦是神色冷肅的看着面前的随風。
“随将軍,您雖是高居金吾衛統領的要職,可好歹我們秦府也是官宦人家,您這般橫沖直撞,實爲不妥!”秦老夫人冷哼道。
随風瞪大眼看向那老不死的妖婆,哼道:“老夫人還知道我是個将軍呀!既然知道我随風還是個将軍,就趕緊把我的女人交出來!”
我的女人四個字一出,惹得秦府衆女眷倒吸一口涼氣。
伍雪雁神色戲虐的哼笑道:“随将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咱們這兒站的要麽就是黃花閨女,要麽就是已爲人婦,你這話一出,若是叫旁人聽了去,沒得多惹是非,您說是不?”秦雲璐雖不滿随風的粗魯,可一想到他是逸王身邊的心腹,眉間閃過一道精光,她悄悄轉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柳姨娘以及秦佩雲,心頭掠過一絲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