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楊丞相自己的意思還是昭陽帝的意思呢?
見君逸塵久久不語,随風嘀咕了一句,“王爺,這明顯就是一場鴻門宴,我看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
君逸塵揚唇輕笑一聲,語帶戲虐,“怎麽,随風你以爲,你家王爺我還會怕一場鴻門宴?”
随風撇了撇嘴,“屬下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應付這種人,您還不如去大佛寺去見見雲和縣主。”
您就不怕,未來王妃真的和霍燕青跑了?
聽聞随風提起秦雲,君逸塵的黑眸黯了黯,此時此刻不是他不想去見她,隻是再還沒有摸清秦雲爲何對他态度轉變的真正原因之前,他去了也是白去罷了。
“随風,備馬,去田園山莊會一會那隻老狐狸!”君逸塵丢了手裏的拜帖,站了起來,語氣堅定的說道。
随風見王爺居然這般不開竅,隻得悻悻然的下去準備了。
……
從宮裏出來之後,楊丞相便直接回了府,剛進府門,便見到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楊昱海鬼鬼祟祟的帶着自己的小厮武安要出府去。
“站住!你這是想去哪兒?”楊丞相立時臉色一黑,上前一步攔下了楊昱海。
楊昱海一驚,神情慌亂了幾分,“父親大人,您這麽早便下朝了?”
楊丞相冷哼一聲,“又想出去鬼混?前些日子,你給我找的麻煩還不夠嗎?”
楊昱海有些不服氣,“爹,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爲了區區一個秦府的大小姐,您都快關我禁閉半個月了!我現下隻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
楊昱海是楊丞相的兒子,哪有老子不懂兒子的道理,當下聽見楊昱海的狡辯,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混賬,你小子幾斤幾兩重,你老子還不知道?給我滾回自己的院子去!”
楊昱海平時被楊丞相慣壞了,此時見自家老爹居然這麽不通情理,當下梗着脖子哼唧道:“我又不是娘們,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的!怎麽二妹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能出府去,我就不能?”楊丞相沒想到自家兒子居然把自己和一個女子去比較,愈發的氣怒攻心,擡手想甩個巴掌過去打醒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可又不舍得,隻得自己憋紅了臉,冷哼道:“你二妹是進宮去見太皇太後了,你要是
有本事讓太皇太後請你進宮去,老子也不攔着你!”
楊昱海譏笑,“爹,你真當我糊塗了不成?我分明是看見二妹吩咐人往田園山莊去了!”頓了頓,楊昱海又拉來了武安,道:“武安還看見二妹派人送了一張拜帖去逸王府,那拜帖裏分明是以您的口吻邀請逸王去的田園山莊!爹,兒子也想去田園山莊!憑什麽二妹能去,我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公
子就去不得了!”
一聽楊昱海的話,楊丞相的臉色變了幾變,他看了一眼被楊昱海提溜到自己面前的武安,沖着身旁的管家看了一眼,管家會意,立時将周遭的小厮護衛們遣散了開去。
“怎麽回事?”楊丞相厲聲問道。
他可從沒有下過什麽拜帖去給君逸塵,更遑論邀請君逸塵去什麽田園山莊了。
武安被楊丞相的樣子吓得一哆嗦,這才顫顫巍巍的将事情的原委說了個大概。
原來,武安與楊鳳喜的貼身婢女一直暗中來往,一個婢女,一個小厮兩人暗通款曲本也不是什麽大事,畢竟誰的府上沒些個龌蹉事呢?
早一個時辰之前,楊鳳喜的婢女來找武安借一樣東西,那東西整個丞相府,除了楊丞相恐怕也就隻有楊昱海那有了。
武安一聽要用明竹青楊墨本不太願意答應,可奈何美色當前,沒堅持了幾下便被沖昏了頭答應了下來。但是好歹他留了個心思,要親自将那明竹青楊墨送去給二小姐,并親自送回來。
那丫頭明白明竹青楊墨價值百金,不是尋常的東西,也生怕萬一那明竹青楊墨有個損傷自己擔待不起,便答應了下來。
武安在楊鳳喜的院子外停了腳步,卻暗中溜了進去,爬上了屋頂,暗中通過天窗瞧見了大概。
那拜帖上的字,武安還特體用了心思記了下來的,待武安拿着明竹青楊墨,他又特地暗中觀察了一番,确定楊鳳喜果真去了田園山莊,才折返回到了楊昱海的身邊。
因爲感覺事關重大,武安便将此事告知了楊昱海,可誰知楊昱海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一聽楊鳳喜居然去田園山莊,便死活也要跟着去,絲毫沒有把關注點放在楊鳳喜假造拜帖的事情上。
說完這些事的時候,武安仿似卸下了心頭大石,畢竟出借明竹青楊墨是他私自行動的,萬一出了大事,他可擔當不起。
聽完武安的叙述,楊丞相的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并不簡單。
楊鳳喜那丫頭白日裏才剛被太皇太後召見過,從宮裏出來立時便有了這一出戲,這不得不讓他有所聯想。
楊昱海被管家派人綁回了自己的院子,武安死罪能逃活罪難免,自然少不了一頓棍棒。楊丞相卻是有些左立難安,這太皇太後指名要楊鳳喜做逸王妃本就有些莫名其妙,雖說楊丞相有意讓楊鳳喜進入逸王府,屆時成爲他安插在逸王府中的眼線,可眼下的局勢卻有些不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内,
這頗爲讓他不悅。
思慮片刻,楊丞相終究決定不能坐視不管,特别是在白日裏,那道昭陽帝的罪己诏書即将公布天下的時刻。這一刻,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可不想成爲昭陽帝的探路石,因爲區區一個庶女而毀了他自己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