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秦雲的面前,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秦雲霍然間睜圓了眼睛。
是君逸塵,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是君逸塵。她終于看清了面前男人的長相。
忽然間,一道利箭從君逸塵的身後射來,秦雲又急又怕,厲聲喝道:“君逸塵,你快走開!”
或許是發自内心的擔憂,秦雲居然在睡夢中直接将這句話喊了出來,不管今夜發生了什麽,君逸塵已經走入了她的心房,秦雲還是不自覺的擔心他受傷。
而現實中,君逸塵的那隻停在半空之中的手在即将收回之際,卻聽見秦雲一聲厲喝,“君逸塵,你快走開!”
君逸塵的手猛的一抖,他微微垂眸看向依然緊閉着雙眼的秦雲,道:“你就那麽不想看見我嗎?”
睡夢中的秦雲雖然嘶聲力竭的大吼了一聲,可那利箭依然一箭貫穿了君逸塵的胸膛,君逸塵的那身铠甲驟然染血,鮮豔奪目的嫣紅之色在那銀白戰甲之上暈染開來。秦雲目呲欲裂,疾奔向正緩緩倒地的君逸塵,她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的流了下來,嘴裏喃喃低語,“君逸塵,你爲什麽要靠近我,你不靠近我,也不會受傷!你怎麽不走開,你走開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睡夢中的話,君逸塵聽得一清二楚,他見秦雲雙目之中撲簌簌的落下淚來,心裏暮然一緊,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破碎開來,從不知道害怕爲何物的君逸塵,此時此刻卻突然間害怕了,他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了秦雲的房間。
他害怕再待下去,秦雲還會說出什麽讓他心痛的話來。
逸王府,随風捂着被春桃一巴掌扇紅的臉,一臉氣苦的出現。随影随雲兩人見随風這般樣子,不禁挑了挑眉。隻是,因爲王爺再書房之中,明顯心情不好,兩人放棄了挖苦随風的打算,随影與随雲兩人并未進宮,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此時見到唯一進宮去的随風,忙不疊圍了上去,想要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何
事。
随風苦着一張臉,将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同時在心裏默默禱告:王爺,您快些去把您的女人哄開心了,不然他也得跟着吃苦!随雲剛從小黑屋裏出來,一聽皇宮之中發生的事情,立時臉色一變,王爺一會不會又心情不好拿他開刀吧?這般想着,随雲晃了晃腦袋,“我想起來了,我被關的這些日子還有好些事情沒處理完,你們先在
這兒伺候着王爺。”
說完話,随雲立時溜得沒了影。
随風與随影大眼瞪小眼,半晌,随影也砸吧砸吧嘴道:“随風,我忘記通知五城兵馬司解除封閉全城的禁令了,你先伺候着王爺哈。”
拍了拍随風的肩膀,随影亦是優哉遊哉的消失了。
随風苦大仇深,望着書房裏,那猶如被定了身一般站在原地許久未動的身影縮了縮腦袋。
王爺這會應該沒心情理會他們吧?
這般想着的時候,在書房裏許久未動的君逸塵突然喚道,“來人!”
随風的臉一垮,望了望左右,空空如也,哀歎一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踏入了書房之中。
瞧見來人是随風,君逸塵陰沉的面色上閃過一絲的譏笑,“怎麽樣,小丫頭好對付不?”
随風扁嘴,下意識的便開口反問道:“王爺,雲和縣主好哄不?”
話一出口,随風立時有一種想要扇自己嘴巴子的沖動。
君逸塵的眸色已經深沉到了極緻,看着不知死活的随風,君逸塵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妖冶的笑意,“随風,你是不是很久沒有陪本王習武了?”
随風一聽,立時駭得兩股戰戰,“王爺,屬下經不起您一拳,您還是饒了屬下吧。”
随風一想到一年前王爺找他們幾個練武時的情景,随風隻覺得腦門子上一陣冷汗直冒。
君逸塵微微眯眼,眸色沉沉之中透着無上的威嚴,随風一咬牙立時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王爺,您不是還讓屬下去追查雲和縣主失蹤之地的消息嗎?屬下抽不出空來陪您練武!”
聽聞随風的話,君逸塵的神色默了默,身上的殺氣也驟然一消而散,良久,他才沖着随風點了點頭,“去查吧。查的仔細點。”
随風如蒙大赦,哪敢不認真應下。
望着随風消失的身影,君逸塵這才疲憊的坐下,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前忍不住浮現起秦雲方才撲簌簌落淚的畫面來,他的心又是忍不住一痛,今夜他傷了她嗎?
……
秦雲睡了很久,直到日上三竿才悠然轉醒。
“春桃!春桃!”秦雲喚道。
良久,一個模樣清秀稚嫩的小丫鬟怯生生的從屋外進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小姐,您要起了嗎?”
秦雲皺了皺眉,問道:“春桃呢?”
那小丫鬟輕聲回道:“春桃姐姐昨兒個被老太爺賜了一頓杖刑,這會該是在房裏休息吧。”
秦雲一聽那小丫鬟的話,眉色立時一擰,好一個秦錦榮,好一個秦緻遠,居然敢傷了她的人!
在那小丫鬟的伺候下,秦雲梳洗完便迫不及待的往偏房而去。
此時春桃還窩在被子裏躺着,見到秦雲驟然出現,春桃有些慌亂,“小姐,您怎麽來了?”
秦雲瞪了一眼春桃,“傷的重不重?有沒有請人來瞧?”
春桃的臉色暮然紅了紅,聽見秦雲的問話,立時又讓她想起昨夜随風死活要給她上藥的情景來,那該死的随風,真是個色膽包天的混蛋。
秦雲見春桃臉色怪怪的,忙不疊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春桃忙晃了晃腦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雲,她輕聲嘟囔了一句,“小姐,昨天逸王來看過您了。”
雖然她沒有見到君逸塵,但是從随風的話裏也猜測出了一二。聽見春桃的話,秦雲的神色愣了愣,君逸塵昨夜來過?她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