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青一路駕輕就熟的敲開了一家名爲“風雨樓”的大門。
開門的夥計一看是霍燕青,立時神色一喜,道:“恭賀将軍,凱旋回朝。”
霍燕青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問道:“你們家大掌櫃可在?”
這話外行人不知,這風雨樓的掌櫃卻是清楚的,這是在問他們的聖女可在。
夥計忙伸出頭瞧了瞧四周,這才小心翼翼的将霍燕青一行人迎了進來。
“将軍,我們家掌櫃的有大半年的時間不曾出現了。”那夥計一臉凝重。
正說話間,秋葉穿了衣服從二樓探出腦袋來,問了一句,“誰呀?”
霍燕青擡頭,瞧見是秋葉,立時展顔笑道:“夥計還說胭脂不在,秋葉在,胭脂又怎麽可能不在?”
雲兒明明答應過她要在這十裏坡等他的,她不可能會食言!秋葉在這時才認出來人竟然是霍燕青,也難怪,霍燕青一路風塵仆仆的從西南奔赴而來,路上連着累死了好幾匹汗血寶馬,這才隻用了短短幾日到了十裏坡,鎮國公和骁騎軍以及骠騎将軍的屍身如今還在
五十裏外。
“霍小将軍,您回來了!”秋葉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的喜色。
溫升與文軒兩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朝着秋葉擠眉弄眼。
“秋葉妹妹,好歹我們兩人也是個人,怎麽就不見你沖我們打招呼?”文軒嬉皮笑臉的說道。
溫升點了點頭,“秋葉妹妹,我們兄弟也是男人!”
秋葉被溫升與文軒兩人的話逗得噗嗤笑了一聲,忙從二樓下來,招呼夥計準備熱酒熱菜。
如今這風雨樓已經閉門謝客大半年的時間,廚房裏沒有現成的食材,夥計忙穿了衣服開門出去了。
霍燕青沒有心思管這些,皺着眉瞧了一眼風雨樓的大堂,确定再無一人,他忍不住問道:“秋葉,你家小姐呢?”
秋葉咬了咬唇,一時半會不知該從何說起。
半年前,小姐做下那個決定的時候,她是極力反對的,可是小姐已經陷得太深,無論她怎麽勸都沒用。這半年來,鬼幽殿幾乎銷聲匿迹,小姐有太多的安排,她要怎麽和霍小将軍一一說明白呢?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秦雲穿了一身的夜行衣,與顔一和随舞兩人悄悄潛出了秦府,春桃照例嘟着一張嘴,很是不滿的目送三人離開。
眼見着這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春桃這才一扭身朝着惠安堂疾奔而去,這是秦雲的吩咐。
惠安堂,顔嬷嬷與姚嬷嬷兩人總算恢複了傷勢,剛剛伺候着秦老夫人歇下,院外便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我們家小姐被人劫走了。”春桃将惠安堂的大門拍的噼噼啪啪的作響。
惠安堂已經熄滅的燈火再次燃起,姚嬷嬷與顔嬷嬷兩人吃夠了秦雲的虧,這一次出來倒是沒對春桃怎麽甩臉色,隻是陰沉着臉。
姚嬷嬷看了一眼一臉焦急的春桃,哼哼道:“你們家小姐不是本事的很嗎?怎麽無緣無故就被人劫走了?”春桃臉上是又驚又怕的神色,聞言還硬生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來,“嬷嬷,都什麽時候了,您還說這個。我們小姐可是皇上親封的雲和縣主,若是有什麽閃失,您擔待的起嗎?奴婢看來,若是我們小姐真有
個三長兩短,别說是皇上盛怒,就連逸王都能讓秦府吃不了兜着走!”
那顔嬷嬷一聽春桃的話,神色一緊,立時扯了扯姚嬷嬷的手,“此時非同小可,還是趕緊告訴老夫人一聲才行!”
很快,就連在聽海閣的秦錦榮也被驚動了,一聽下人的回禀,秦錦榮的一張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
秦府之中有暗衛,秦雲若是真的被劫走了,那對方的實力可就太讓他忌憚了。是誰?是誰會劫走秦雲?秦錦榮一臉疑惑,秦緻遠思量再三,對秦錦榮道:“父親,府上暗衛回禀,并未見到有人出府,想來肯定還在府中,如今我們剛被玉妃矚目,眼下秦雲便被人劫走,若是我們不擺出個樣子來,恐怕明日朝堂
之上,會有很多風言風語。”
秦錦榮暗暗垂眸,思量一番,對秦緻遠的話頗爲認同,當下便安排人到府内各處搜尋。
秦雲與顔一和随舞兩人隐在秦府外的一顆參天大樹之上,她的手裏拿着從玄炎玉石裏購出來的望遠鏡,秦府之内的動靜一覽無遺。
隻見府内小厮以及護院都紛紛湧向各處,連帶着府内的暗衛都隐隐換了好幾波,惠安堂、聽海閣、碧濤閣以及秦雲的青竹軒,乃至三房的地界都湧入了不少人,可唯獨一處地方,卻是沒有一人踏足。
“秦府祠堂?”秦雲詫異的咕哝了一聲。
正疑惑間,秦雲的望遠鏡裏出現了秦緻遠的身影,隻見他一臉陰沉的打開了祠堂的大門,随着他而來的幾個護衛俱都在祠堂外止步不前。
秦雲疑惑的擰眉矚目了許久,秦緻遠這才一臉輕松愉悅的神色從祠堂裏出來,隻是手上似乎還沾了些什麽東西,他正在用錦帕擦拭。
秦雲觀察許久,心裏有了定論,這才沖着顔一與随舞招了招手,道:“去城西!”
随舞點了點頭,帶着秦雲躍下了樹,顔一則晃蕩着雙手跟在他們的身後,并時不時的在身後撒下一串黃豆。
月色之下,秦雲三人摸着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圍牆外。
這裏,是城西的其中一處廢棄的宅院。
城西本是達官貴人所住的地方,廢棄的院子少的可憐,攏共不過五處。可是随舞就很明确的告訴秦雲,唯獨這一處有過人生活的氣息。
秦雲不疑有他,凝神傾聽了一會,發現整個院子裏靜的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沒有。
秦雲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魏恒,恐怕被轉移了!撒完了豆子回身過來的顔一瞧了瞧秦雲,問道:“接下去要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