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一白了一眼秦雲,“你就知道和你的逸王親親我我了,哪還管外面鬧翻了天?”
秦雲的雙眉皺了皺,“發生什麽事情了?”
顔一沖着隔壁怒了努嘴,道:“你要跟的那個人翻窗出去了。”
翻窗?秦雲的心裏咯噔一聲,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了上來。
顔一見秦雲面色微微一變,安撫道:“随舞已經尾随跟出去了,紅雲替你去屋裏查看情況了。”
紅雲久居天香國色樓,住在她旁邊的女子恐怕在這天香國色樓中的地位也不低,聽見顔一這般說着,秦雲轉眸看向了那間敞開的屋門。
此時,二樓的樓道上迎來送往,人員複雜,卻是沒有一個敢踏進那間廂房的,秦雲的心裏愈加好奇了起來,那屋子裏住的是誰?
半晌,紅雲陰沉着臉色出來,沖着二人搖了搖頭,道:“她被打暈了綁在床上,這事我必須和媽媽上報,你們沒事的話就先行回去吧。”
秦雲擰眉,問道:“她是誰?”
紅雲淡淡的看了一眼秦雲,“回縣主的話,裏面住着的人是什麽身份,我們誰都不知道,隻知道媽媽對她很看重。”
見紅雲都這般說了,秦雲也不再刨根問底,隻是一路上都在疑惑着那秦翔宇爲何要去天香國色樓,與那房間裏的主人又有什麽瓜葛?
隻是線索太少,秦雲想了許久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
回到青竹軒不久,随舞就回來了,見她一臉憤懑的神色,秦雲就料想那秦翔宇壓根沒給随舞發現什麽線索的機會。
不過,今夜雖然白忙活了一場,秦雲卻與君逸塵敞開了心扉,這件事情倒是讓她舒心不少。既然君逸塵都說了,他隻是不想讓她接收别的男人送的禮物而已,秦雲便暫時将此事擱下了。
一夜無眠,次日清晨,秦府突然吵鬧嘈雜了起來,秦雲被那吵鬧的聲音從夢裏驚醒,一頭冷汗直冒,她又夢見了那修羅場,又夢見了那個帶着銀白面具的男人,帶着與君逸塵一模一樣的面具的男人。
那場景太過真實,秦雲差點以爲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秦雲沖着外面喊道:“春桃,發生什麽事情了?”
春桃聞言掀開簾子進來,面上是一股憤懑悲傷的表情。
秦雲詫異一瞬,問道:“這是怎麽了?”
春桃紅了眼,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小姐,冬雪死了。”
“冬雪死了?”秦雲有些回不過神來,半晌複又問道:“怎麽死的?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兒夜裏,跳井自殺的!”春桃讷讷回道。
她與冬雪雖然隻認識了短短幾年,但之前兩人一直陪在小姐左右,情誼一向不錯,雖然冬雪背叛了小姐,春桃很是怨恨她,但突然有人告訴她冬雪死了,她心底的哀恸便不可抑制的瘋漲了起來。
秦雲心神一凜,從床上一躍而起,冬雪的死絕對有蹊跷,她那麽口口聲聲喊着求着她救救魏恒,至少在魏恒還沒救出來之前,冬雪絕不會輕生。
一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秦雲便覺得那秦翔宇似乎是故意要将她引出秦府,昨夜那是調虎離山之計?
匆匆趕往前院,冬雪的屍身正安置在那,一席草席裹了,像是被人丢垃圾一般的丢在一旁。旁邊正有兩個小厮撸着袖子,看樣子像是要将冬雪的屍身處理了一般。
秦雲忙疾步上前,厲喝一聲,“住手!”
與此同時,另一聲“住手!”也響了起來,秦雲聞聲望去,竟然是她那個在大理寺任職的三叔。
秦緻遠雙手負在身後,不疾不徐的緩步而來,他看了一眼秦雲,忽的笑了起來,“哦,雲和縣主也在呢。”
秦雲被他那一笑,頓時覺得渾身寒毛直豎,心中警鈴大作,“三叔,您怎麽還沒去衙門?”
秦緻遠似笑非笑的道:“恩,剛要去,便聽說府裏有個丫鬟跳井自殺了,所以來看看。”
秦緻遠的話,秦雲自然不信,區區一個丫鬟,他堂堂秦府三爺又何必親自前來。
微微眯了眯眼,秦雲對身邊的春桃小聲吩咐道:“春桃,你速速去尋了顔一來。”
秦雲下意識便覺得今日這一出戲,是有預謀的,她不想再被動下去了,必要時刻,她會讓顔一毫不猶豫的出手。
春桃點頭,身形一轉便疾跑了出去。
秦緻遠也不阻攔,他擡眸瞧了一眼春桃消失的方向,捏了捏手裏的袖角,淡淡道:“縣主這是想去尋您讓逸王送進府裏的侍衛?”
秦雲内心驚詫,但面上波瀾不顯,“三叔對侄女的事情很好奇?”
秦緻遠嘴角一勾,“哦,好奇倒是談不上。隻是有件事情,三叔好像忘記告訴你了。”
說着話,秦緻遠一步又一步的緊緊逼向了秦雲。
秦雲毫不畏懼的直視秦緻遠那閃着寒芒的眸光,哼笑一聲,“現在告訴侄女也不晚。”
秦緻遠眸光微微一閃,心下對秦雲有些佩服,這個侄女的膽色不比男子差,隻可惜……
“雲丫頭,不知錢财與親人,你會選擇哪一樣?”秦緻遠突然含笑問道。
秦雲的雙眉擰的更深了些,秦緻遠這沒頭沒腦的話,讓她有些懵,“自然是選擇親人。”
秦緻遠嘴角的笑意已經抑制不住,得了秦雲的答複,他忽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一定這麽容易了。雲丫頭,你既說你選擇親人,那不知在鳳凰閣與你親祖母兩者之間,你選擇哪一樣?”
秦雲的心,驟然一緊,冬雪說過,她的祖母未死,這居然是真的?
眸光不經意間看向腳下那被裹在草席之中的冬雪的屍身,秦雲的心裏翻起一陣驚濤巨浪。
秦緻遠知道她與冬雪見了面?
冬雪并不是自殺,是被他殺的!秦錦榮與秦緻遠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了嗎?居然将隐藏了那麽多年的秘密,就這麽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