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再得逸王的垂愛,任你有了縣主的身份,遇見玉妃娘娘,還不是要俯首請安。秦雲半蹲着身子,心頭早已明鏡一般,這玉妃是想要給她難堪,嘴角微微一勾,秦雲的眼底掠過一絲的精光,從袖兜裏取出方才春桃遞給她的檀木箱子,神色淡淡的笑道:“得蒙逸王垂愛,吾皇隆恩,小女
才能得了這個雲和縣主的身份,初次進宮逸王替小女備了一份薄禮轉贈玉妃娘娘。”
玉妃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神色閃過一絲的錯愕之後,頓時雙眉緊擰,好一個秦雲,居然知道拿逸王來壓她。
給她請安,她自是可以無視,可是如今秦雲借着逸王的手給她贈禮,她卻不得不接口了。
身爲昭陽帝的貴妃,玉妃都要喊逸王一聲王叔,所謂長輩賜不可辭,這是民間之人都懂的道理,更何況她還是身在皇室之中的貴妃。
一旁的楊鳳喜與唐思雨聽聞秦雲的話,神色閃過一絲的不忿,奈何玉妃娘娘沒有開口說話,她們二人隻得默默坐在一旁,隻是那眼神裏的眸光不由湧上幾分嫉恨。
半晌之後,玉妃終究開口說道:“呈上來吧。”
秦雲立時起身,有宮女上前将那檀木做的小箱子拿了上去,輕輕打開呈在玉妃娘娘的面前。
隻見檀木箱子中靜靜放置着昨日秦翔宇送給她的那塊美玉,那美玉不可多得,不僅晶瑩剔透,觸感更是溫潤光滑,玉妃瞟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小酌了一口茶。
王叔突然送她這麽名貴的美玉,到底是什麽意思?此時秦雲已經徹底起身,她亦是瞧見了小箱子裏放的東西,心頭閃過一絲的詫異,随舞怎麽将這塊美玉送了出來?那美玉雖然看着名貴,可到底是秦府三房送的東西,秦雲都還未徹底檢查一番其中是否有
所貓膩。
可轉眸一想,随舞是君逸塵身邊的人,又是從太皇太後的宮中出去的,她該是有所分寸的,心下又頓時釋然了。
“秦雲,你可知罪?”玉妃娘娘突然間冷冷問道。
“小女不知。”秦雲清冷的秋瞳泛出幾絲冷光,站在清河宮大殿之上的身姿愈發顯得清冷與孤傲。
“大膽!”玉妃猛的一拍身邊案幾,青蔥玉指之上的镂金鑲寶石的指套與案幾上的桌面發出一陣清脆而又響亮的碰撞之聲。
這一聲厲喝,讓在場的所有人驚了一下,除了楊鳳喜與唐思雨,一旁林立的宮女盡數跪了下去,異口同聲的疾呼,“玉妃娘娘息怒。”
秦雲冷笑,背脊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身側,不卑不亢,直直的與玉妃對視,眸中的潋滟秋光蕩出一圈的清冷。
氣氛在瞬間凝滞了下來,連帶着楊鳳喜與唐思雨的心裏都生出了一絲的懼怕,從頭到腳猶如寒風呼嘯。
玉妃勾起烈焰紅唇,冷笑一聲,滿是鄙夷與譏諷,“邵尚儀,掌嘴!教教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雲和縣主何爲皇室的禮儀規矩!”
“是!”邵尚儀擡了擡下巴,朝着秦雲緩緩走去。
秦雲與邵尚儀冷眼對望,邵尚儀隻覺得秦雲眼底的蔑笑以及那嗜氣讓她怒火中燒。
她可是玉妃娘娘身邊的宮人,慣常被人捧着,哪裏受過這等眼神,果然骠騎将軍養出來的廢物女兒是個沒規矩的。她今日倒是要好好教教她,什麽叫做規矩。
邵尚儀扣緊的五指已經亮在了秦雲的面前,楊鳳喜帶着幾分期待與竊喜,這就是想要與她搶男人的下場!
隻是,期待中的掌聲并沒有響起,秦雲一把扣住了邵尚儀的手腕,邵尚儀大怒,用力掙了掙,可是沒有掙脫,反倒那雲和縣主的手勁越發的大了起來,掐得她的手骨咯吱咯吱的作響。
“秦雲,你想造反不成?”楊鳳喜瞧見秦雲的這番姿态,一點都不驚訝,反倒心裏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興奮。
她就知道,依着秦雲敢打楊昱海的架勢,這邵尚儀的一巴掌是絕對打不成的,隻要她敢反抗邵尚儀,那便是自己将把柄送到了她的手上。
楊鳳喜尖銳的驚叫聲讓屋子裏的人膽戰心驚,連帶着玉妃都不悅的瞧了一眼楊鳳喜,但到底沒有呵斥她。
玉妃橫眉冷目,“雲和縣主,這是不服本宮的處罰?”
秦雲将那邵尚儀輕輕一推,邵尚儀踉跄着退了幾步才站穩身子,捂着被秦雲捏過的那隻手腕,隻覺得一陣鑽心刺骨的痛。秦雲站在玉妃娘娘的面前,有恃無恐的冷笑,“玉妃娘娘,在秦府裏我已經受過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手段;原以爲您是宮裏人,能拿出些有新意的計策來,沒料到居然玩的還是這一出?我倒是很好奇,您
今日要如何編排我的罪名,值得你勞師動衆的将我從秦府裏請出來。”
“你!”
玉妃的鳳眸狠狠一抽,眸光之中閃出陰狠的精光,她今日原本是想要處置了秦雲,不過區區一個雲和縣主,也敢動丞相府,也敢打的侄子,更不能忍的是還肖想着她的寶貝兒子君昊。可秦雲卻突然先發制人,将一頂“欲加之罪”的大帽子扣了下來,她卻顯得有些被動了。清和宮中宮女太監衆多,若誰嘴快将今日之事說了出去,收拾一個秦雲是小事,惹得昭陽帝乃至王叔不快,影響了她
在宮中的勢力那可是大事。
秦雲冷笑,俾睨着氣的臉色發紅的玉妃,大有洗耳恭聽的架勢,可這架勢卻是愈發讓玉妃氣的氣血翻湧。
楊鳳喜見玉妃娘娘居然不說話了,忙不疊湊到玉妃的身邊,冷冷的看了一眼秦雲,道:“娘娘,雲和縣主如此以下犯上,分明是藐視皇家威嚴,您該将她拖出去活活打死才對!”
“呦,原來妹妹是個那麽殘忍暴虐的人呀,動不動就要将人活活打死!”正當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之時,一道悅耳動聽之中帶着幾分清冷的嗓音突然自殿外傳了進來。玉妃的臉色登時一黑,她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