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曼希低低一笑,“霍小将軍畢竟不是真正的霍家人,眼下國公夫人的幺子也已經有十三歲了,到時候有一個已經名震天下的霍小将軍攔在面前,您覺得鎮國公的爵位昭陽帝會想着給誰?”太皇太後聽聞藍曼希的話,微微垂頭,神色之中閃過一絲的陰鸷,霍家一脈爲了保住君家的萬裏江山前仆後繼,子子孫孫大多夭折在那血腥彌漫的沙場之上,到如今霍家一脈隻剩下了那麽一根獨苗苗,爲
了轉移昭陽帝的視線,她這才與自家的哥哥商量着尋了個霍燕青來做擋箭牌,爲的就是讓那一根獨苗苗能安穩成人。
隻是,如今那擋箭牌卻隐隐有着壓過鎮國公府的趨勢,翅膀硬了總是難以掌控的。“曼希呀,這種話在哀家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要再外宣揚,燕青雖不是我霍家血脈,卻也是入了我霍家族譜的。至于讓他迎娶秦雲之事,哀家會尋個機會問問他。”太皇太後低沉着嗓音,噙着一抹
慈祥的笑,拍了拍藍曼希的手背,“你放心,哀家懂你的意思。”
藍曼希嘴角微微撇了撇,對太皇太後的話不置可否:老妖婆,你心裏能把霍燕青當成霍家人才有鬼了。
君逸塵回到逸王府的時候,随風立時上前将一封密信遞了上去,君逸塵有些疲累的捏了捏眉心,坐在案前将那密信展開,一邊問道:“随舞那邊可有信傳來?”
随風立時殷勤的回道:“王爺,秦家大小姐如今已經醒了,身子無礙,能吃能喝的,您放心。”
君逸塵這才嗯了一聲,看着那密信,卻是愈加的雙眉緊擰了起來。随風有些躊躇的看了一眼擰着眉的王爺,他知道太皇太後要給自家王爺選妃的事情,但在他看來,王爺有個三妻四妾那不是很正常嘛,因此也沒當回事,隻當是密信之中有什麽難以決斷的事情,他猶豫着
是否要在此時跟王爺求個情,讓随雲出來?
君逸塵見随風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淡淡擡眸瞟了他一眼,道:“有話就說。”
随風立時神情一凜,硬着頭皮道:“王爺,您看秦家大小姐都無礙了,那随雲是不是也該從小黑屋裏放出來了?”
君逸塵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随風的目光有些不善,随風隻覺得自己的渾身汗毛倒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冷汗嗖嗖的便冒了出來。
額,他怎麽有一種捅了馬蜂窩的錯覺?
“我聽說你最近打着本王的名義經常偷偷潛入秦府去尋一個叫春桃的丫鬟?”君逸塵聲音冷冽的問道。
随風的腿肚子開始打顫了。麻蛋,哪一個告的密?随舞!你死定了!
“王爺,我那還不是爲了替您去大小姐的面前刷刷存在感。”随風咬咬牙,頂着自家王爺吃人的目光,胡謅道。
恩,他絕不會承認自己隻是想去看看大小姐那個嬌滴滴的小丫鬟。
“哦?本王的女人還需要你動手去追?你覺得本王很沒用?”君逸塵的眸光已經冷冽如刀,冰冷的聲音微微帶着幾分戲虐的冷笑。
随風被君逸塵的那一聲質問吓得再站不住腳了,差點要給自家王爺跪了。“王爺,屬下突然想起來還有軍務要處理,屬下先行告退!”
什麽兄弟情,什麽兄弟有難拔刀相助,都見鬼去吧,還是他的小命要緊。
随風一溜煙的竄出了君逸塵的書房,在門口差點與陸潤澤撞了個滿懷,陸潤澤詫異的看着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随風,砸吧砸吧嘴,轉頭踏進了書房,對君逸塵道:“小塵塵,随風這是發什麽瘋?”
君逸塵揉了揉眉心,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陸潤澤,“春天到了,什麽阿貓阿狗都發情了。”
發情之中的阿貓阿狗——陸潤澤頓時臉一黑。
麻蛋,他今天好像出門沒看黃曆!
尴尬的咳嗽了一聲,陸潤澤一屁股坐在了君逸塵的身旁,“漕運之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要你一聲令下,楊丞相那老狐狸貪贓枉法的證據立馬便能呈到昭陽帝的龍案上。”
君逸塵輕輕嗯了一聲,這件事情早幾天他便讓陸潤澤去辦了,憑他的本事自是會安排妥當的,隻是眼下……
君逸塵又再次撇眸去看了一眼密信,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忍不住在書案上屈指彈了起來。
陸潤澤瞧見君逸塵的樣子,詫異了一瞬,什麽事情能讓一向雷厲風行,行事果決的小塵塵這般猶豫不決?
下意識間,陸潤澤伸長了脖子去瞧了瞧密信,下一瞬,陸潤澤的神情怪異了起來。
昭陽帝居然已經拟旨将楊丞相的庶女楊思雨賜給君逸塵做側妃?
啧,這事情可就精彩了!陸潤澤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有一場好戲看了哦。
君逸塵再短暫的思索之後,突然轉頭看向陸潤澤。
陸潤澤嘴角幸災樂禍的壞笑還來不及退去,登時一驚,慌忙眼神飄忽幾下,岔開話題道:“那個,聽說秦大小姐已經醒了,你就不去看看美人兒?”
聽聞陸潤澤的話,君逸塵的眼神黯了黯。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随雲已經一五一十的都向他說明了,秦雲吞下了言靈丹一事他自然也從藍曼希的口中得到了證實。他這些日子強忍着對秦雲的思念不去看她,并不是害怕秦雲身上有可能會散
發出來的那陣異香,相反,他害怕的卻是自己沒有機會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香氣。
那是隻有在她情動之時才會散發的香氣,她對他會動情嗎?
……
青竹軒内,秦雲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剛被春桃服侍着重新梳洗完,随舞便匆匆進來了,她神色有些古怪,疾步踱到秦雲的身邊,“大小姐,門房上傳話說,錦衣衛指揮使穆大人遞了帖子來。”
錦衣衛指揮使穆大人?秦雲錯愕了一瞬,半晌才回想起随舞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誰。他遞帖子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