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知她身上有傷,被人誣陷的前提下,居然不見半絲的關懷安慰,反而一見面就要她跪?
秦雲的眉梢眼角都是難掩的嘲諷之意,她站的筆直,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淡漠清冷的氣質雲繞全身,站在那裏竟是那般耀眼奪目。
望着這樣出衆的秦雲,秦錦榮的眉心擰了擰。
這個孫女兒爲何會在一夕之間變得這麽與衆不同?
“秦雲!老太爺讓你跪下,還不趕緊跪下!”
一旁的柳姨娘見秦雲站的筆直,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恨得咬牙怒喝道,她可是已經跪了大半個時辰了。
秦雲淡淡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柳姨娘,淡笑道:“柳姨娘,你自己個腿根子軟,愛給人下跪那是你的事情,本小姐的事情也容得你一個姨娘置喙?況且,讓本小姐下跪?理由呢?”
“我是你祖父!我讓你跪下,還需要什麽理由!”秦錦榮氣怒道。
秦雲像是聽見了很好笑的笑話,立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裏充滿了嘲諷,聽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祖父?我被丢在田莊半年,你可曾想到過還有我這個孫女兒?我被活埋入棺三天,你又可曾知道?我父親遠在西南生死不知,你這個祖父又做過什麽?你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做!反而對我這個父親唯一的嫡女幾次三番的打壓陷害,棄之不顧!如今,我被人陷害入獄,在獄中受盡鞭刑,你卻一見到我就想讓我跪?怎麽,想讓我下跪的時候,記得你是我的祖父了?”
秦雲一邊說,一邊朝着秦錦榮步步緊逼,逼得秦錦榮連連後退,卻是瞠目結舌之間無言以對。
站在一旁的秦三爺見自己的父親居然被秦雲逼得無話可說,不由皺了皺眉,冷哼道:“秦雲,你别以爲有逸王給你做假證,你就真當我們信了。你被陷害?人證物證俱在,你就算能說服了逸王相信你,也說服不了我們。如今,你這樣逼着自己的祖父無言以對,你的孝道都學去哪裏了?”
秦雲這時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秦三爺,秦緻遠與秦猛有幾分的相似,但是兄弟兩人卻走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秦猛自小沒有受到秦錦榮的關心照顧,什麽三歲啓蒙,六歲入學,統統沒人關心。還好秦猛自小喜歡舞刀弄槍,十二歲便自願從軍,秦錦榮亦是沒有阻攔,對于這個兒子,恐怕他巴不得秦猛死在了戰場上。
可是,秦緻遠卻是得到了秦錦榮所有的關愛以及悉心照顧,這個秦三爺可是當年的探花郎,一表人才又文質彬彬,一舉得到了馮太師嫡幼女的賞識,自此便官運亨通,連帶着秦錦榮亦是節節高升。
秦雲真的覺得奇怪,爲什麽都是兒子,卻能區别對待的這麽明顯。
難不成是因爲自己的父親是秦錦榮已故亡妻的兒子,而秦緻遠卻是高堂上坐着的那個死老太婆的兒子的緣故?
秦雲帶着幾分審視的意味看了一眼秦緻遠,回身又涼涼的瞟了一眼在堂的所有人,輕蔑不屑的眸光伴随着透徹人心般寒涼的話音,“孝道?沒學過!即便學了,恐怕在我被活埋入棺之時也已經拿去喂了狗了!”
話落,秦雲再不願繼續看着這一幫人的嘴臉,徑直繞過站在門口的賴三往自己的青竹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