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麽?當然是說你的傷!”葉清歌沒好氣道:“還說是候爺你皮厚,不用本姑娘幫你治?”
慕容煜定定看着她,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既然不用本姑娘看,那我就走了。”
葉清歌不樂意地說着,起身作勢朝外走。卻被慕容煜一把拉住她的手,手上稍稍用力,讓葉清歌面對着他。
“既然你如此心急地想看本候的身子,本候滿足你就是了。”慕容煜說着,一隻手緩緩伸到領口。
葉清歌眨巴着眼睛,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一顆小心髒也莫名的跳得快了幾分。
“本姑娘現在是以醫者的身份在跟你說話,醫者你懂麽,在醫者眼中,隻有死人和活人,是沒有男女之别的,候爺,請不要用你那龌龊的心思來揣摩本姑娘……”
葉清歌的長篇大論隻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因爲慕容煜身上的衣服随着他的動作悄然滑落,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
眼看着這男人還要伸手去解腰帶,葉清歌眼皮猛跳了幾下,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你,你……想幹什麽?”
慕容煜斜斜睨着她,戲谑道:“不是葉大夫讓本候脫的麽?怎麽,你怕了?”
葉清歌很想說一句‘脫啊,誰怕誰啊’,隻是這句話在喉嚨裏堵了許久,說出來時卻變成了:“你下半身也受傷了?”
慕容煜幽幽道:“受沒受傷也得葉大夫你看過才知道不是麽?”
“呵呵,也是。”葉清歌冷笑:“那煩請候爺脫光吧,萬一要是某些部位傷着了可就麻煩了!”
慕容煜濃眉皺起,放在腰間的手作勢欲動。葉清歌身子頓時一僵,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一副随時準備逃跑的架勢。
“膽小鬼!”
慕容煜涼涼道:“醫者?不分男女?”
葉清歌氣鼓鼓地瞪着他,她發誓,如果不是這混蛋男人受了傷,她肯定已經在他身上狠狠地紮上幾針了!
“到那邊坐下來。”葉清歌闆着小臉,語氣平平地說。
在鬥嘴中點了上風的男人顯然心情不錯,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一旁坐下。
葉清歌努力地無視掉這混蛋男人眼中促狹的笑意,深吸幾口氣平複心緒走到他身旁,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胸膛。
男人的身材着實很不錯,穿着衣服時尚不覺得如何強壯,但此刻除去衣物,就能看到慕容煜身上一塊塊硬邦邦的線條分明的肌肉,并不如何誇張,卻像是蘊藏着恐怖的爆發力。
隻是此刻,慕容煜胸口的位置上,有一個明顯的手掌印。這個掌印呈現着一種可怖的紫褐色,并高高隆起,看上去有些可怕。
葉清歌伸手輕輕撫觸摸了一下那個掌印,心疼地問:“疼麽?”
半天沒等到慕容煜的回答,葉清歌有些奇怪地擡頭,卻正對上男人幽深的眼眸。
“你在心疼本候麽?”慕容煜似笑非笑地問。
葉清歌一窒,瞬間覺得臉上微微發燙,她微微用力地在掌印上按了一下,頓時讓男人倒吸一口氣涼氣。
葉清歌涼涼道:“這下,是本姑娘心疼,還是候爺你肉疼啊?”
慕容煜緊閉嘴巴,不敢再多嘴,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種可憐兮兮的神情。那表情仿佛在說:你按吧,本候忍着就是。
被他這副表情逗到,葉清歌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活該!這下你就該長點記性了吧!”葉清歌哼了一聲,終究有些不忍,于是不再多說,開始認真打量着慕容煜胸口的掌印。片刻之後,她伸手從懷裏掏出針包,淡淡道:“這人應該練的是一種毒功,有些麻煩,現在我先将毒血放出,再輔以藥
物,外敷内用。”
慕容煜點點頭,又想起葉清歌看不到,于是輕輕嗯了一聲。
葉清歌手中的針已經緩緩紮了下去,針才一紮進身體,就看到一股黑色的粘稠血液流了出來。慕容煜頓時一聲悶哼,身子也抖了一下。
葉清歌趕緊停手,擡頭看着他:“很疼是麽?”
慕容煜搖搖頭,“不疼。”
“嘁,裝什麽硬漢。”葉清歌譏諷地看着他,再下手時動傷卻不自覺地輕柔了許多。
“這人很厲害麽,連你也傷着了。”葉清歌輕笑着開口,她不隻是好奇,也爲了轉移一下慕容煜的注意力。
“兩敗俱傷罷了。”慕容煜淡淡答道。
葉清歌點點頭,她想起在葉家,楊柳院中,她從屋子裏沖出來的時候,那個攔截她的高手,如果不是那人受了不輕的傷,她隻怕未必能逃出來。
現在看來,傷了慕容煜,也被他打傷的那人,應該就是他了。
葉清歌想了一下,又問:“他是什麽人?爲什麽在京城折騰出這麽多事來?”
慕容煜沉默了一會,才淡淡道:“他是雲蒼國的人。”
葉清歌微微一驚,又有些釋然,因爲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雲蒼國是位置偏遠,據說其國土荒涼遼闊,國境之内多山多森林,更生有許多毒物。這也導緻雲蒼國的人大多善于使毒。
而且雲蒼國之人因爲一直對慶國,西涼國和雲诏國三國虎視眈眈,加之雲蒼國之人大多行事狠辣,爲達目的往往不擇手段。因此多年以爲,雲蒼國一直是另外三個國家的共同敵人。
如此想來,雲蒼國的人在慶國京城弄出這麽多事來,所圖必然不小。
葉清歌蹙眉問道:“如果說雲蒼國的人對三位尚書大人下手能擾亂慶國朝政也就罷了,我一個小小葉府庶女,又何德何能,竟有幸讓他們接連出手呢?”
慕容煜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葉清歌想了一會,遲疑地開口:“莫非……他們跟楚珣……”
“沒錯。”慕容煜答道。
葉清歌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清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意。楚珣勾結雲蒼國的人,這對她來說,怎麽也算不上一個好消息。說話間,慕容煜胸口上的掌印已淡了許多,原本高高隆起的一片也已平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