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怎麽說來着,遇到壞人,暫時放過也無妨,因爲他們總是會再給你機會讓你收拾他的。
前提是,你要足夠強大。
雲苓湊了過來,低聲道:“小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葉清歌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不,我一個人去。”
不知爲何,她有預感,今晚的平國公府也許會很熱鬧。帶着雲苓這丫頭,萬一照看不周,傷着了,她會很心疼。
葉清歌再次到了平國公府,比起第一次上門被晾在大門外許久,這一次的待遇可以說是天差地别。
進了門,還未坐穩,熱氣騰騰芳香四溢的茶就端了上來。
朱大夫人小意地陪着笑臉,“葉小姐,這裏有點心,先墊一下肚子,一會給志兒看過病,府上另備飯菜……”
葉清歌看了一眼,并沒有動手。誰讓慕容煜府上的廚子手藝太好了,她一時之間吃得有些多,這會正發撐呢。
“清雪,清柔,你們來做什麽?”葉清歌看向一旁的葉清雪和葉清柔,她和朱大夫人分坐兩輛馬車,直到下了馬車,才知道葉清雪兩姐妹竟也跟着來了。
葉清雪柔柔一笑,俏生生道:“天這麽晚了,姐姐還要給朱公子看病,母親怕姐姐勞累,就讓妹妹來陪着姐姐。”
葉清歌點點頭,不再多問。
葉清雪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走吧,病人要緊。我們先去看看朱公子吧。”這句話,葉清歌是對着一旁的甯神醫說的。至于葉清雪兩姐妹有什麽圖謀,葉清歌懶得去猜,無非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朱承志所在的儲芳院位于平國公府東側,其間假山回廊,小橋流水,可謂是極盡奢靡之能。
隻是此時的儲芳院中一片愁雲慘淡,丫鬟小厮們無不屏息禁聲,走路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聲音。要知道,這就麽幾天,因爲大公子病倒,朱大夫人已經連着杖斃了一個小厮三個丫鬟了。
“志兒他怎麽樣了?”大夫人沉聲問。
屋裏伺候着的丫鬟趕緊上前,低聲回道:“禀夫人,少爺他,他剛剛又抽了一陣……”
“沒用的東西,滾下去!”朱大夫人臉色一變,随即又看向葉清歌,一張刻薄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葉小姐,你看……”
葉清歌走上前去,打量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朱承志。
此時的朱承志面色潮紅,兩腮卻透着一股烏黑,呼吸急促,隐約可以看到脖子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葉清歌不動聲色地挑眉,很是滿意自己下的毒。
“何時發病,病發時是何種症狀,後來吃了哪些藥,用過哪些針,症狀可曾改觀,如果可能,最好能将之前吃的那些藥方拿來我看看……”
葉清歌一連說了一大串,反倒讓朱大夫人的臉色好看了些。
畢竟這架式,看着就有水準……
朱大夫人連忙說:“藥方有的,還有藥渣,都留着着!喜子,你來跟葉小姐說說,少爺病發時是什麽樣的,給我說清楚了,不然要你的狗命!”
被她喚作喜子的小厮顫顫巍巍地上前,低着頭開始講述:“那天晚上,少爺他,他……正和……”
朱大夫人甩手就扇了喜子一個巴掌,“讓你說發病時是什麽樣的,說那麽廢話幹什麽!”
葉清歌蹙了下眉,心裏鄙夷地想着:你以爲本小姐願意聽你兒子做的那些肮髒事!以爲不說就沒人知道了?
呵呵,本小姐可是親眼所見呢!
喜子頂着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接着道:“少爺那晚突然就昏迷過去了,小的上前查看時,發現少爺不停抽搐,身上還起了很多紅色的疹子。”
“唔……”
葉清歌聽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拿起桌子上的藥方看了看,然後緩緩道:“朱公子這病,有些棘手啊。”
“啊?”朱大夫人頓時慌了,“那,那你到底能不能治?”
葉清歌沉默半晌,直急得朱大夫人額頭冒汗時才悠悠道:“當然能治。”
葉清歌看了甯神醫一眼,接着說:“這病需要針灸和藥物一起才能根治,男女有别,針灸就由我口述,甯老先生代勞了,如何?”
甯神醫幹脆地點頭,“老夫願意代勞。”
“至于藥麽?”葉清歌扭頭看着朱大夫人,“我寫個方子,你們照着煎就是了。”
葉清歌說着話,已走到桌前,拿起紙筆,刷刷在紙上寫了起來。
一旁一直默默看着的葉清雪突然出聲,“清歌姐姐如此辛勞,我們也不能閑着。清柔我在這陪姐姐,妹妹你去幫你煎藥。”
葉清歌寫字的手微微一頓,随即恢複如初。
一張藥方轉眼已經寫完,葉清歌順手将藥方拿給甯神醫看,“甯先生看看,這藥方有什麽問題嗎?”
甯神醫眯着眼看了半天,啧啧贊道:“妙,妙啊,老夫怎麽沒想到呢!”
“那就是說藥方沒問題了?”
葉清歌笑眯眯地看着甯神醫,說:“那就麻煩先生先記住藥方好了。”
藥方是每個大夫的心血,何其珍貴,甯神醫不解地看向葉清歌。
葉清歌攤攤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甯神醫看看朱大夫人,又看看一旁虎視眈眈的朱惠芸,似乎明白了什麽。他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麽,朱惠芸已不耐煩地開口:“你們好了沒有,哥哥還昏迷不醒,你們還在那閑聊!”
甯神醫搖搖頭,對葉清歌道:“葉姑娘,我們開始吧。就照之前所說,你隻需動口,由老夫來施針即可。”
朱大夫人皺了下眉,對朱惠芸說:“你親自去看着,别讓那些下人偷懶耍滑。”
葉清雪也柔柔笑了笑,伸手拉過葉清柔,溫聲和氣地道:“妹妹你也去幫着煎藥吧。”
目送朱惠芸和葉清柔兩人離去,葉清歌點頭,淡淡道:“開始吧。”甯神醫神色一正,走到床前。房間裏燃起幾個大炭盆,雖是冬日,房間裏卻暖和如春。朱承志的衣服已被脫去大半,隻着着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