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換來父皇不冷不熱的态度。仿佛全在沒看到楚珣難看的臉色,楚辰笑嘻嘻地走過來,伸手摟住楚珣的脖子,嬉皮笑臉道:“可不是巧麽,剛剛皇弟隔着老遠,就看到一個英姿勃發,氣勢如山的男子。皇弟當時就想着肯定是皇兄你了,
除你之外,旁的人哪有這種氣吞山河的氣概啊!”
楚珣黑着臉,伸手想扯開楚辰搭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一拉,沒拉開。再拉,還是沒拉開……
一旁,慢悠悠跟過來的雲陌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同情和幸災樂禍。
對于楚辰這種黏糊勁,他可是深受其害。
葉清歌對着雲陌點頭示意:“小女子見過雲大人。”
“葉姑娘。”雲陌淡淡回應,眼神在葉清歌身上掃過。
葉清歌不再說話,理也不理楚珣和楚辰兩位皇子,帶着雲苓轉身就走。
反正這兩個人,一個人渣,一個纨绔,都不是什麽好人。
她前腳離開,楚辰就對楚珣失去了興緻,三言兩語就帶着雲陌閃了人。
玉雪山莊外,允王府上的管家面帶微笑地迎接着每一個上門的客人,驗過請柬之後,一個身着青衣,面容秀氣的侍女在前面引着葉清歌前往正廳。
在那裏,已有不少的人先到了。
允王妃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她曾有言,喜歡與年青人交往,說是怕沾染上老年人身上的暮氣。
故而,每次受邀的,都是些年青的公子和閨閣小姐們。
寬廣敞亮的正廳被镂空的屏風隔成兩邊,一邊坐着公子少爺們,一邊坐着閨閣小姐們。
這樣一樣,既照顧了男女有别的不便。镂空的屏風,若隐若現之間,也給了一大幫年青男女無數遐想和意趣。
當然,若覺得在廳裏拘束煩悶,也可到莊園裏閑逛賞景。這偌大的玉雪山莊,不僅有極多的金菊,更種植了無數的梅花。此時正值寒冬臘月,盛開的寒梅也是一道别樣的風景。就比如此時,廳裏坐着一些人,喝茶閑聊、嬉笑低語、甚至吟詩作畫,而廳外的梅林中,亦有不少的年青男女,緩緩踱着步子。不經意間偶遇,或相視一笑,或羞怯回避,更有情投意合的,早湊到一起,
往更幽深僻靜處去了。
葉清歌才一進大廳,頓時覺得齊刷刷十幾道目光朝她看了過來。有驚訝,有贊賞,有嫉妒,有警惕,更有幾道陰冷寒涼,如蛇一般的目光。
雲苓跟在自家小姐身後,眼中閃過得意與自豪。葉清歌今日身穿藕白色雲錦長裙,外披青色繡花小披風,愈發襯得她清麗無雙,仿若出水芙蓉般,俏生生屹立于這冰天雪地之中。有些柔弱單薄的身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掌心小心呵護,走近看時,卻又
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堅韌和強大。
風吹雨打任由之,我自巋然不動的強大和幾分淡淡的疏離。
待到葉清歌進入廳中,衆人看得更清楚時,嫉妒和警惕的目光就更多了一些。
今日這種場面,強力的對手,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像葉清歌這種,看着就不太好招惹的,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廳内靜了一瞬,随即響起低低的議論聲。顯然,衆人都在讨論,這個突然出現在清麗女子是何方人物,爲何往年都不曾見過。
莫非,是專門沖着此次選妃而來的嗎?
大廳的另一邊,透過屏風镂空的空隙,也不斷有目光看過來,投在葉清歌臉上。緊接着,那邊也響起低低的議論聲和陣陣輕笑。
如此景象,頓時讓看向葉清歌的敵意目光瞬間又多了幾道。
葉清歌對這一切視而不見,聽之任之。自己倒了茶,品嘗着桌子上的點心,怡然自得。
她葉清歌什麽陣勢沒見過,且不說前一世來參加金菊宴時的千夫所指,身爲楚珣的貴婦,參加百官宴席,哪個場面不比如今更大,更難應付。
就是這一世,青雲城裏的賭坊,酒樓,那也都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地兒。她葉清歌還不是闖了無數次,暴揍了不知道多少個不開眼的混賬!
這點小場面,實在是小意思了。
辰時末,山莊的主人,此次宴席的主辦者,允王妃才姗姗而來。跟她一同前來的,還有兩個衣着華貴的婦人。
慶國起于戰争,以武力起家,對禮數方面,倒不如雲诏國那般嚴苛。如今又不是正式場合,故而衆人也中是微微躬身,道了句:“見過允王妃。”
葉清歌跟着衆人行禮,目光卻在那兩位婦人身上一掃而過。
年紀大一些,面容端莊美麗的,是當朝皇後。年輕一些,面容秀美無俦的,是琳貴妃,也就是嘉甯公主的生母。
葉清歌低頭思忖着:看來選妃之事,多半是真的了。
能來參加宴席的,也都是京城最頂尖的那一部分,不乏有人在一些場合見過兩位貴妃,頓時引起一片驚呼聲,夾雜着興奮、緊張、和期待。
仿佛爲了應證衆人的想法,允王妃微笑着向衆人道明:“今日本王妃可是請來了兩位尊貴之極的客人呢……皇後,琳貴妃,可有什麽話要對大家說的?”
衆人齊齊行禮,高聲道:“見過皇後娘娘,見過琳貴妃,皇後娘娘千歲,琳貴妃千歲!”皇後擺擺手,讓大家平身,然後笑道:“本宮和琳貴妃,也不過是在宮裏待的久了,有些煩悶,才想着出來透口氣。今日,本宮和琳貴妃跟諸位一樣,都隻是客人罷了,宴席的安排主持,還得看這玉雪山莊
的主人了。”
這話引得場中些許輕笑,場上的氣氛輕松了一些。 允王妃謙讓兩下,也不再推辭。“諸位都是慶國的頂梁之才和大家閨秀,能年年都來這玉雪山莊來陪着本王妃胡鬧,我甚是感激。金菊宴已辦了十年之久,宴會流程想必諸位也都清楚了,不過爲了避免有些新人不知道,本宮就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