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像從前一樣傻。曾經,我真的很尊敬你,即使我身爲你的長子,不如二皇子受寵,不如涵星受寵,我都沒有抱怨過什麽,因爲你從小就教育我作爲哥哥要保護弟弟妹妹,這麽多年,我也一直這麽做。”
“我做到了你說的,問心無愧,可他們呢,将我對他們的關愛看成是我的懦弱可欺。那也無所謂,我想你是理解我的。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你将我的忍讓看成無能。既然這樣,我爲什麽還要順着你的心思,我要做我自己,爲我想要的去努力,去争取。”
“這些都是你的好兒子親口說的,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麽會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隻要我想,我不比任何人差,所以,父皇,你就放心的将皇位傳給我的吧。”
這件事給北寒皇上的打擊太大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容扭曲的大皇子說道:“朕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現在傳位聖旨在你手裏,你還有什麽擔心的。你先回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北寒皇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語氣也沒有平時那麽有力。
大皇子看着妥協的北寒皇上,心裏應該是高興的,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爲什麽他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呢。
眼看着離自己和蘇慕謙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涵星公主期待着那天的到來,選了幾套嫁衣和頭飾糾結着不知道該選哪一件。這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她一定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給蘇慕謙。卻故意忽視了蘇慕謙根本不會在意她到底是怎樣的,蘇慕謙根本就沒打算成這個親,每日跟曲楚在府裏逗逗嘟嘟。
看着坐在屋裏,看着面前的嫁衣的涵星公主,丫鬟上前說道:“公主,赤陽皇上召見你。”
“說是什麽事了嗎?”
丫鬟搖搖頭,涵星公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向赤陽皇宮走去。看着坐在龍椅上的南宮絕行禮道:“參見赤陽皇上。”
“涵星公主免禮,賜座。”
“涵星公主在赤陽待這麽長時間了,朕公務繁忙還沒有時間招待涵星公主,不知道公主在赤陽待着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赤陽百姓熱情好客,氣候宜人,景色優美,做的食物也很美味,本公主很喜歡。”最重要的是,這裏還有她喜歡的人在這裏,當然這句話隻敢在心裏說。
“涵星公主喜歡這裏就好。朕今日傳涵星公主來是有件事要和公主說一下。”
“什麽事?”
“這不是就要到你和蘇副将的成親之日了嗎?昨日蘇副将來找朕說,這幾日是他母親的忌日,不适宜婚嫁,想讓朕将成親之日往後順延,朕一想,确實是這個道理,一方面,蘇副将幼年之日就失去了母親,這麽悲痛的日子确實不适合成親,二是,這個日子也不太吉利,朕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實在不忍心拒絕,所以找公主前來商量一下。”說是商量,其實就是通知。
謙哥哥母親的忌日?涵星公主知道這可能是蘇慕謙爲了躲避成親故意找的借口,可是這個理由她沒有辦法拒絕,隻能同意了。看着這麽好說話的涵星公主,南宮絕松了一口氣,這件事比自己想的簡單一點。
“不知道謙哥哥母親的忌日是什麽時候,成親之日要順延到什麽時候?”
“這個……”南宮絕爲難的說道:“你得找蘇副将問一下,這裏面還需要注意些什麽朕也不清楚。”看着南宮絕推脫的話語,涵星公主說道:“皇上,這該不會是你們爲了拖延成親之日故意找的借口吧,還是你後悔了,根本就沒想讓我和蘇副将成親?”
“涵星公主想多了,聖旨一下,豈能朝令夕改。這件事朕确實要和蘇副将商量一下才能給涵星公主回複。”
“好,我等着皇上的好消息。”涵星公主轉身離開。
蘇慕煙和牧塵已經趕到了落池,看着人來人往,街上小販的叫賣聲,心裏越發疑惑,這麽繁華的落池,北寒皇上就這麽輕易的将它送給涵星公主當嫁妝了嗎?在落池呆了兩天,每天都到街上走走,到茶館裏坐坐,并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蘇慕煙不禁懷疑道:“相公,難道真是我們想多了,北寒皇上真的是因爲寵愛涵星公主才将這三座城池給涵星公主當嫁妝的?”
牧塵皺着眉,顯然不相信北寒皇上會這麽做,在這之前,他特地了解過北寒皇上,北寒皇上雖然對涵星公主很寵愛,可他最愛的人還是自己,他可不相信他能大方到不在乎自己的利益。看着蘇慕煙肯定的說道:“這中間一定是有原因的,隻是我們沒有找到。”
“可是這兩天我們并沒有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蘇慕煙眉頭緊皺的說道。“還不知道皇上有沒有說服涵星公主順延婚期,我們得抓緊時間。”
“别着急,我們再想想别的辦法。”牧塵看着憂愁的蘇慕煙安慰的說道。
兩人從茶館出來後向附近的村子走去,在城裏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到村子裏來撞撞運氣。聽見一家傳來哭喊的聲音,走近一看,一個婦女傷心的坐在屋裏哭泣,周圍的人安慰的說道:“翠花嬸,你别哭了,狗蛋得的不一定是那個病,你再找個大夫過來給他看看。”
“是啊,可能隻是普通的發燒呢,你别想這麽多了。”
“俺這是做了什麽孽啊,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壞事,爲什麽要讓我們家出這種事,他爹這才剛走了幾日,狗蛋又躺在床上,若是狗蛋有什麽問題,讓俺怎麽活啊。”被稱爲翠花嬸的女子坐在中間哭泣。
從周圍人的議論中,蘇慕煙得知這翠花嬸爲人和善,樂于助人,誰家有點什麽事需要幫忙的從來都不推辭,在村裏的名聲很好。一家人都是熱心腸的,跟村裏人的關系很好。哪知前幾天翠花嬸的相公突然發高燒,起初以爲隻是簡單的風寒,像莊稼人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 ,小病什麽的忍忍就過去了。
可沒想到翠花嬸相公的病來的這麽兇猛。在床上躺了幾天就走了,留下這孤兒寡母的。可沒想到這才幾天狗蛋又發燒了,翠花嬸害怕狗蛋跟他爹一樣,趕緊找來大夫給看,大夫給開了藥,吃了也沒見好,反而越來越重,這翠花嬸才哭得這麽傷心。
蘇慕煙擠到前面說道:“我會醫術,可以讓我看看病人嗎?”翠花嬸看着蘇慕煙,不相信的問道:“你真的是大夫?”在他們這些人眼中,隻有那種年過半百的老大夫的醫術才是好的,對于蘇慕煙這麽年輕,還是個姑娘,都投向懷疑的目光。
“大嬸,我真的是一名大夫,你可以讓我給你家孩子把脈一下。”看着語氣真誠的蘇慕煙,翠花嬸還有些猶豫,旁邊的人拉着翠花嬸說道:“讓她看看吧,萬一真的治好狗蛋了呢。”翠花嬸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向旁邊側側身子帶着蘇慕煙向屋裏走去。
蘇慕煙看着躺在床上,臉色潮紅,連續咳嗽的男孩,面容很是痛苦。給男孩把了一下脈問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有什麽症狀嗎?”
“前天剛開始有一點發燒,我就趕緊給請了大夫過來,大夫給看了一下開了幾幅退燒藥,喝了沒有用,第二天病情就加重了,咳嗽的厲害,還總是說胸口痛。”翠花嬸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孩子心疼的說道。
在倆人說話的時候,男孩又咳嗽起來,一聲接着一聲,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看着床前男孩的嘔吐物中帶着的紅色,蘇慕煙的表情凝重。看着男孩的淋巴結,跟她預想的差不多,有些腫大,其周圍有明顯的紅,腫。
心裏有百分之八十的猜測确定,爲了不影響這些村民的情緒說道:“我還要再觀察一天才能确定。”
蘇慕煙離開房間,對翠花嬸說道:“我還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種病,明日我再過來看一下。那個大夫給開的藥不要再給他服用了,若是還高燒不退的話,你可以用冷水給他敷額頭。”看着衆人都離開了,蘇慕煙看着翠花嬸語氣嚴肅的說道:“你在進屋的時候最好用紗巾蒙住口鼻,不要直接去觸碰他的那些嘔吐物。”
翠花嬸的臉色慘白說道:“姑娘是什麽意思?”
蘇慕煙沒有隐瞞的說道:“從剛才他的症狀,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病情了,但爲了保險起見,我明天再過來看看。你還是注意一下爲好。”
翠花嬸語氣不好的說道:“姑娘不要亂說話,我們家狗蛋隻是普通的發燒。”翠花嬸知道,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他們想在村子裏立足都難。自古以來,人們對種病都是避而遠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