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丹城的百姓可以很輕松的熬過那個冬天的,就因爲克扣了一半的赈災銀,那年很多丹城的百姓都沒有熬過去,百姓們怨聲連天。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件,我雖然投靠了二皇子,但也知道自己是赤陽人,看着自己的同胞活活地被餓死,我的心裏也很難受,覺得對不起他們,這些事我多少也有參與,便将這些事都記了下來,好到陰間給他們賠罪。
“這些東西都記錄在哪裏?”
“在我房間的櫃子底下,用一個黑色的布包裹着。”蘇慕謙向光明示意一個眼神,光明向外邊走去,很快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包裹進來了。蘇慕謙打開一看,裏面記錄了朱縣令跟二皇子勾結的種種事情,憤怒的将書往桌子上一拍看着一臉憤怒的恨不得吃了王管家的朱縣令說道:“朱茂,你好大的膽子,我看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理由。”
“傳我命令,朱茂勾結北寒國二皇子,出賣國家,傷害百姓,辜負了朝廷,辜負了皇上對他的信任,所犯之罪罪不可恕,于三日後到西大街斬立決。并将他的種種罪行昭告天下。”朱縣令大力的掙紮着,蘇慕謙讓侍衛放開他,他知道自己完了,也不像蘇慕謙求情,無所畏懼的說道:“你不過是一個副将,沒有資格給我定罪。”
若是等到這件事傳到赤陽,在拿到皇上的聖旨,來回最快也要十天,這十天中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朱茂的心裏還有着僥幸。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可是讓你失望了,我既然敢說出這句話,就沒打算收回去。”蘇慕謙從懷裏拿出一塊黃色的令牌:“你太自作聰明了,你以爲你想得到的,皇上會想不到嗎?”
此令牌一處,整個大廳的人都跪下來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看着蘇慕謙手中的令牌,朱茂知道他這次是徹底的完了,看向蘇慕謙還抱着一絲幻想:“你這麽做就不怕夢微恨你?不會和你在一起?”
“你應該感謝你的女兒,若不是她,你以爲以你的罪行會受到這麽輕的處罰?通體叛國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朱縣令向後退了兩步,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他知道自己完了,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看着站在前面的王管家,心裏的恨越來越大,都是他,若不是他自己做的事也不會被說出來。
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向王管家跑去,将王管家撞倒在地上,拳頭一下下的捶打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王管家的嘴角有血絲流出,朱茂的心裏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我死也得找個陪葬的。衆人都被這個平時說話和藹,溫文的朱縣令的動作吓到了,趕緊上前将兩人分開。
侍衛将朱縣令呆下去,王管家迫不及待的問道:“蘇副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把喵喵還給我吧。”
“她沒事,好好的在家呆着呢。看你對她那麽疼愛,在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萬一出事了,她那麽小一個人怎麽生活?朱縣令做的這些事,你在其中沒少幫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叛你蹲大牢十年吧。”
“給你三天的時間,将你的女兒安頓好來這裏找光明,你放心,你的女兒還要在這裏生存,你的事情我不會公布不出去的。”王管家感激的看着蘇慕謙。
蘇慕謙回去之後就看見朱夢微坐在桌邊發呆,看見他過來的時候忙起身迎上前,張嘴要問什麽,卻不敢問。“你爹爹做的事比你知道的還要多,他做的事真的已經天理難容了,死刑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朱夢微向後退了一步,蘇慕謙看着她這樣也知道她心裏一定很難受,上前一不想将她扶住,卻被朱夢微擡手給擋住了,語氣無力的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轉身向她的房間走去。
蘇慕謙知道她心裏難受,可是卻沒法安慰。朱茂做的事情真的太過分了,若是不懲罰他,怎麽對得起他傷害過的那些百姓。
蘇慕謙待坐在房間裏,突然想起來早上曲楚好像過來跟他道别。不知道他現在走沒走,自己是不是要去送送她,不管怎麽樣,兩人也相處了這麽長時間,說是主仆關系,以曲楚的性格,根本就是當成朋友去相處的,若是他沒有特殊的癖好,或者對他沒有特殊的想法,雖然他懶了一點,笨了一點,但是能逗他開心,将她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麽一想,蘇慕謙招來一個下人問道,知道曲楚還沒走,向她的房間走去。在外面猶猶豫豫了很久,擡起的手放下又擡起就是沒敲到門上,我是好心來送他的,畢竟相識一場,可要是讓他以爲自己舍不得他,又不走了怎麽辦?關系怎麽說都還可以,就這麽不問讓他走了,是不是有點太冷血了。算了,他多想就多想吧,要留下就留下。不過若他還跟之前一樣,自己就讓人将他扔出去。這麽想通之後,蘇慕謙上前敲了兩下門,裏面沒有人回應,又敲了兩聲還是沒人。難道是走了嗎?蘇慕謙在心裏想道。
推開門,看見屋裏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以她那麽懶的性格能做成這樣,看來是認真的了。在房間呆了一會,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一時還有些不适應,罷了,走了就走了吧,起身離開的時候,聽到屏風後面有聲音。心裏很奇怪,向屏風後面走去。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蘇慕謙呆呆的看着浴桶裏站起來的人,兩手放在胸前,臉紅的像個煮熟的蝦子一樣,語氣不知是憤怒還是嬌羞的說道:“你往哪裏看呢。還不轉過去。”
蘇慕謙聽了她的話立馬轉過去,腦袋還處于死機當中,看了一下周圍的布置,沒錯啊,自己沒進錯房間啊,怎麽會是個女的呆在裏面?這個曲楚不是不喜歡女人嗎?怎麽還将女人帶到他的屋裏來了,走了還給他丢了這麽一個大亂子,心裏氣急了曲楚。
曲楚怎麽也沒想到蘇慕謙會進來,光着身子愣在原地,想到剛才那個尴尬的局面,恨不得現在就悶進水裏躲着不出來。自己今天怎麽這麽倒黴,都已經決定要走了,還鬧出這麽尴尬的局面,讓自己走都留不下一個好印象。
本來都已經收拾好,打算跟那群兄弟告個别就走了,結果走在半路上的時候,被一個小厮給撞進了水裏。這麽冷的天哆哆嗦嗦的從水裏上來,身上的衣服一擠一灘水,趕緊泡了一個熱水澡,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想這件事,根本沒睡好,溫暖的水流讓她不知不覺間就睡着了。
靠在木桶上的身子往下滑到水裏,嗆了一鼻子的水,難受的站起來,就看見蘇慕謙正站在她的對面直愣愣的看着她,迅速的擡起雙手将自己捂住,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在水裏躲了一會,聽見外面沒有聲音了,以爲蘇慕謙已經離開了,才慢悠悠的拿起旁邊的衣服穿上。
這蘇慕謙也真是的,無緣無故的來他房間做什麽。一邊擦着濕潤的頭發,一邊向外邊走去坐到化妝台上,透過鏡子看到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一下從凳子上驚起,轉頭看見大爺一般坐在後面的蘇慕謙拍拍胸口說道:“你幹什麽呢,吓死我了,怎麽還不走。”
看見面前這個理直氣壯的女人,蘇慕謙真的是佩服她,這裏是他家,所有的房間都是他的,他竟然攆他走,看見沒有遮擋的正面,熟悉的聲音,蘇慕謙走到曲楚的前面,直視着曲楚的眼睛道:“你是個女的?”
“是又怎麽樣。”
“你爲什麽不早告訴我?之前你都是在耍我?”蘇慕謙想到之前以爲曲楚有什麽特殊癖好,還特意的躲着她,想到自己之前的舉動,曲楚一定在心裏偷笑吧,自己被耍了這麽長時間,蘇慕謙感覺一股憤怒堵在他的心中。想到之前自己那麽傻,就恨不得将面前的曲楚給狠狠的打一頓。
“我告訴過你,是你自己不相信的。”曲楚自顧的坐回椅子上,手擦着濕潤的頭發,不理會身後的蘇慕謙。好像她真的說過,是自己先入爲主的不相信,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在蘇慕謙的意料之外,一時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謝謝你照顧我那麽長時間,給你添了這麽多的麻煩,很抱歉。”曲楚站起來真誠的對着蘇慕謙說道。轉身拿起旁邊的行李向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