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姐不聽勸,那就别怪張叔不講以前的情分了。”張叔向前一步,手中的劍直直的對着朱夢微的方向,朱夢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在賭,賭張叔不舍得傷害她。張叔從小就把她當成女兒一般疼愛。張叔的女兒跟她差不多大,在很小的時候就得病死了,那時候張叔很難過,看到她後,一直将她當成女兒一般對待。
劍離她越來越近,朱夢微都能聽到風吹在劍上的呼呼聲,看着離自己僅有幾厘米的劍,朱夢微不是不想躲,腿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移動不了一下,連呼吸都忘記了。瞪大眼睛看着劍刺向自己的脖子。朱夢微感覺到了劍上的寒氣,心想這下自己完了。
卻看見劍像有眼睛一般,迅速的變了個方向向蘇慕謙的方向刺去,一直注視着他的動作的蘇慕謙,向後邊一退,劍在他的眼前劃過。朱夢微腿一軟,跌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張叔跟蘇慕謙打了起來,四個黑衣人向蘇慕謙的方向走去,将蘇慕謙圍在中間。
兩個黑衣人向曲楚靠去,曲楚對着兩人大喊道:“我跟他不是一夥的,他是我的仇人,俗話說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所以咱們都是自己人别拿着劍,多傷和氣。”聽了曲楚這麽輕易的撇清他們兩的關系,蘇慕謙生氣的一腳将前面的黑衣人踢到水裏。
一個黑衣人伸出劍,毫不留情的向曲楚刺去,曲楚向旁邊一個閃躲,随手抓過旁邊的花瓶向黑衣人扔去,口中大罵道:“老虎不發威,你當小爺是病貓啊。都說了我們是一夥的,還亂殺無辜,該打。”說完又一個花瓶向黑衣人丢去。
前面的黑衣人一側頭躲過去了,後面的黑衣人注意力都放在蘇慕謙的身上,沒注意到飛來的花瓶,直直的砸在了頭上,鮮血順着臉頰流下來,向後面倒了下去。曲楚得意的說道:“看你們不聽我的,連累自己的同伴了吧。”
看着往自己走來的黑衣人,曲楚伸手向旁邊摸去,空空如也,看着越逼越近的黑衣人,轉身向畫舫裏面跑去,真是抓到什麽扔什麽,從裏面被追到外面,從外面被追到裏面。回過神來的朱夢微看着混亂的場面,向角落裏走去。
自己被人追得這麽狼狽,怎麽能讓朱夢微這麽好的躲在一邊。對着黑衣人做了一個鬼臉說道:“大笨蛋,來抓我啊。”黑衣人哪受得了這樣的侮辱,擡起手中的劍向曲楚刺去,曲楚一把将地上的朱夢微拉起來擋在自己的面前。
“啊!”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朱夢微大叫一聲緊閉着眼睛,黑衣人的速度太快,看清楚刺向的人時,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張叔看到這邊的情況,本來刺向蘇慕謙的劍轉了一個方向,向朱夢微這裏飛來,撞向刺向朱夢微的劍,劍偏了一個方向擦到朱夢微的脖子上,劃下一道血痕。
朱夢微感覺到脖子一痛,用手一摸,溫軟的觸感,眼一閉向一旁暈了過去。看着跟自己面對面,四目相對的黑衣人,曲楚忍不住看着暈倒的朱夢微吐槽:“不是吧,這就暈了。”少了擋箭牌的曲楚又被追得亂跑,抓住一切能扔的東西向後面扔去。
蘇慕謙抓着張叔分神看向朱夢微的那一下,飛起一下向後邊的黑衣人瞪去,借着後面黑衣人的力道,一劍刺向張叔的胸口位置,在半空中旋轉,将另一個黑衣人踢倒在地,卻沒注意到一個黑衣人悄悄的溜到了他的身後,一劍刺向他的後背,蘇慕謙察覺到危險向旁邊一躲,劍刺在他的胳膊上,反手将手中的劍一扔,直直地插*進黑衣人的腦袋裏。
曲楚站在柱子的前面,在黑衣人刺來的時候,向旁邊一個轉身,黑衣人的劍刺在柱子上,曲楚抓住這個機會感覺你向前跑去,轉頭看見黑衣人費力的向外拔劍,樂得哈哈笑,看見黑衣人的臉色越來越黑,提着拔出來的劍向她飛來,樂極生悲的曲楚沒發現腳下的凳子,被絆倒在地上。
看着越來越近的劍,曲楚絕望的閉上眼睛心想:這下完了,老爹就自己一個女兒,自己死了,以後誰給老爹養老送終,老爹,都是女兒對不起你,是女兒不聽話。心裏大罵着蘇慕謙:真的被你害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聽見悶哼一聲,睜開眼睛就看見蘇慕謙擋在她的面前,劍直直的刺進他的胸口。
蘇慕謙向後退一步拔出劍,身體向後邊倒去,黑衣人提着劍上前想要再補一下,曲楚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抓起旁邊的凳子狠狠地砸向黑衣人的頭,鮮血灑在她的臉上,此時的她顧不得害怕,将蘇慕謙抱在懷裏吓得大哭:“蘇慕謙,你怎麽樣了,你别吓我啊。”
“我沒被殺死,都要被你給晃死了。”蘇慕謙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你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他們應該還會過來的。”
“那你怎麽辦?”
“你不是說逃過了這一劫,就要離開我嗎?還不趕緊走。”
“我曲楚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知道知恩圖報,我才不會丢下你不管呢,要走一起走。”此時船的位置離岸邊很近,曲楚用力的将蘇慕謙從地上扶起來,将他的一條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的腰跳下船。
蘇慕謙一個踉跄倒在水裏,曲楚也喝了一口的水,幹咳了幾聲,将蘇慕謙從水裏拉起來,扶着他像前面走去。一路上,曲楚害怕後面有人追上來,一刻也不敢停,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前面有一個洞口,扶着蘇慕謙進去。
将蘇慕謙放在地上,自己也累的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雙腿都在打顫。看着蘇慕謙雪白色的衣服前面一大片鮮紅的血迹,從蘇慕謙的懷裏摸着一點金瘡藥,灑在傷口上,撕開自己的衣裙給他包紮。透過月色,看着臉色蒼白的蘇慕謙,身上帶着血迹,那麽狼狽,她卻覺得是最帥的。
在蘇慕謙給她擋箭的那一瞬間,她心裏真的是很震撼的,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一手摸着蘇慕謙的臉,從眼睛到鼻子到嘴巴,一點點描繪出他的輪廓。“你怎麽這麽傻,我平時這麽惹你生氣,你竟然還救我,你是有被虐傾向嗎?”
害怕被人看見,曲楚也不敢點火。又冷又累又餓又困的她抱着蘇慕謙睡去,睡夢中的曲楚并不踏實,感覺有一團火在燒着自己,從睡夢中醒來,一摸蘇慕謙的額頭,他本來就受了傷,又落水,傷口感染發起了高燒,曲楚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抱着蘇慕謙哭着說道:“蘇慕謙,你一定要挺過去,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有報恩呢,你可不能就這麽離開了,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這救命之恩大于天,我要報答一輩子的,你可不能讓我當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小人,不然你就算逃到了閻王殿,我也會将你抓回來的。”
大滴大滴的眼淚滴落在蘇慕謙的臉上,蘇慕謙微微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麽?都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不準再哭了。”
“我不哭了,你别再說話了。”曲楚擦幹眼淚帶着哭腔說道,蘇慕謙又暈了過去。抱着渾身像火一樣的蘇慕謙,曲楚想到了她受風寒的時候,不想吃藥,莺兒就用帕子粘上涼水敷在她的額頭上的。将蘇慕謙放在地上,自己向外面走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尋找水流。
太着急了,叫一個沒站穩摔倒在石頭上,忍着膝蓋上的疼痛站起來繼續向前走,一路上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曲楚早已經忘記了疼痛,心裏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自己不能倒下,一定要找到水源,蘇慕謙還在等着自己呢。
在前面的不遠處聽到流水的聲音,曲楚順着聲音找到了小溪,撕開裏衣上的布,站在水裏擰幹往回走敷在蘇慕謙的額頭上,路程有點遠,即使她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可還是接不上輪換的速度,她脫下裏衣,整個浸在水裏,抱着濕答答的衣服向山洞走去。
如此來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直到天蒙蒙亮,蘇慕謙額頭上的溫度才慢慢退了下去,自己也暈倒在蘇慕謙的身邊。不知道過了多久,曲楚悠悠轉醒,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也不知道府裏的人發現他們失蹤了嗎?
蘇慕謙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撐不下去的,怎麽辦啊,此時的曲楚着急的哭都哭不出來了,不行,自己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拍拍蘇慕謙的臉頰:“蘇慕謙,你醒醒,不能再睡了,快醒醒。”沒有人給她回音。
扶着牆站起來,兩手放在蘇慕謙的腋下,使勁的向上拉起,紋絲不動。